看俞故笙沉默著不說話,金穗心伸出手去,抱住他一邊胳膊,有意將這個話題牽扯開來:“還沒有問過你,你這段時間,可還好?”
“好,事事都順心,該辦的也都辦了,怎麼會不好?”
他微微一笑:“我今朝過來,就是要帶了你一塊兒回上海去。南京內閣將要撤銷,之後會設定一個市長,唐韶華的意思,這個人最好是能夠規避掉先前內閣之中的人。”
金穗心一聽,便想到唐韶華這是想要斬草除根:“他是要做什麼?過河拆橋嗎?”
俞故笙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眉頭也有些蹙了起來:“倒不是這樣說話。行事之前,各位長輩也都考慮到了這一方麵。不過將手中的權勢放下罷了。”
“放下罷了。”金穗心苦笑,“這句話說得容易,要當真那樣好辦,又怎麼會有金宗平這樣的人?唐韶華又是何必這樣汲汲經營?”
“他們已經有辦法了。”
“杯酒釋兵權?”
金穗心能想到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這樣了。
俞故笙頷首:“私底下已經有了計較,總歸不會像在南京時一樣弄出血光之災來。”
他說到這裏,忍不住重重歎了一聲:“咱們,已經受不起這樣的損傷了。”
“唐韶華他應當心底有數的。”
金穗心也沒有別的方法好寬慰他,隻將他的手反握住了,輕輕晃了一下。
說到這裏,俞故笙側頭,看向金穗心,目光有些疑惑。金穗心遲疑的笑了一下,抬手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摸:“怎麼了?”
“離開南京之前,八姨太曾托我給你帶一句話啊,說是,她的事情已經辦成功了,希望你答應她的事情,不要忘記了才好。”
俞故笙曉得金穗心到了上海站之後遭水玲瓏刁難,卻不曉得金敏傑的事情。金穗心托了茯苓,在事成之前,別跟俞故笙談及她在去上海之時遇到的艱難,隻挑輕一些的情況告訴他,免得他曉得了擔心,看來茯苓倒是緊守承諾。
想到敏傑,金穗心麵上的笑容就少了幾分,她鬆開握著俞故笙的那隻手,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甚至有點兒苦澀的意味,她張了張嘴,半晌才道:“我也不曉得該怎麼樣跟你講,簡單來說……”
她頓了頓,才道:“我捅了金敏傑一刀,讓茯苓找個地方把他關了起來。”
俞故笙難得露出這樣明顯的詫異眼神,他細細打量了一下金穗心,好半晌才收斂起容色來,什麼話都未說,隻道:“他現在人在哪裏?”
金穗心道:“小李陪著小蘭一塊兒去香港的時候,我讓他們也把人帶了過去。留在這邊,不論是對於他來說,還是對咱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俞故笙點了點頭:“你考慮得很妥當。”
金穗心道:“等回去,我就發電報給八姨太。”
俞故笙還要問什麼,卻見金穗心微微闔上眼睛,他曉得她在金敏傑這件事上是很心痛的,狠下心去戳那一刀,大約比戳在她自己心上更痛,不忍再多問,隻扶了她的肩膀,溫聲道:“好。你說怎麼樣辦,就怎麼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