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身新式樣的旗袍,身姿玲瓏,頭發微卷,既有少女的活力,又有婦人的雍容尊貴。
看到俞故笙在房間裏,她抿著唇一笑,道:“今天你倒比我回來得早。”
俞故笙走到她身後,讓底下的人都退了,親自給她解開頭發,拿梳子慢慢的梳著。眼睛看著鏡子裏的人,眉間微微的蹙著。
金穗心握住了他的手,轉過來看向他,臉上還是帶著笑:“怎麼了,這樣看著我發呆?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
她一邊說,一邊從他手裏拿了梳子過來,自顧自的一邊梳一邊說:“監察廳的陳夫人說了,要是丈夫回來了隻管看著你發呆,那他就一定是在外麵做了壞事。”
俞故笙笑了一下:“我要是做了壞事,哪裏還敢回來見你?”
金穗心扭過身來,愛嬌道:“喲喲,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本事,能唬得住你這個閻王。”
俞故笙看她眸子發亮,心裏也覺得愉快。隻是一想到她跟監察廳那些人往來,又不由的憂心起來:“穗心,你跟那些貴婦人玩樂,倒也沒有什麼。隻是,像這樣子的女子,沒有一個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跟人應酬的。”
他沒有把話說全,可金穗心也已經曉得了。她原本也不是為了打發時間去跟那些貴婦人打交道的。
她從前跟著阿瑪在南洋的時候,可是最知道女子與女子怎樣在你來我往中幫自己家中的男子博取利益。而她之所以這段時間在外邊這樣繁忙,為了也是替自己博取利益。或許,不叫利益,應當叫消息才是。就像她這段時間在警察廳夫人和檢察長夫人那裏得到的一點兒信息,就很有用。
她還真的不知道,原來方潤生的野心這樣大,對於青龍幫的第二把交椅,不但不滿足,還有著二心。
隻是,這些話她不會跟俞故笙說,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便伸手把俞故笙的腰一抱,笑著道:“我曉得你的擔心,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小孩子,這點子事情我是知道的,你放心。”
俞故笙因幫裏的一些麻煩有些頭疼,但目前情況還不明朗,也不好怎麼跟她說清楚。就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金穗心笑盈盈的應了一聲“知道了”,起身,摟了俞故笙的脖子道:“這幾天你回來得都晚,我都睡了……”
說著,便將臉往他胸前貼著,手往他的衣裳裏探。
她往日不那樣主動,他都有些受不住,如今她這樣……俞故笙自然是不會推拒的。隻是一想到她這樣做的目的,心中又不免有點兒悵然。
他當然知道她打什麼主意,她無非是想要拿孩子來留住他,可……他總還是帶著私心,他想要一個他們兩個人共同孕育的骨血,他知道她的為人,不願她下半輩子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不論男女,他希望那麼有一個人,有一個留著他骨血的人,能代替他陪在她,愛她,敬她,能在她年邁的時候守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