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潤生想到這裏,如果說先前被那所謂軍師勸說得有三分動搖的心,這會兒就有了七分的動搖。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能坐上第一把交椅,誰願意屈居在別人的眼皮底下?

想到這裏,方潤生的眼色變了,眸中原本清明的光,出現了一點兒渾濁的影子。

季修年不禁朝著俞故笙看了一眼,俞故笙自然也發現了方潤生眼中的變化。兩個人心照不宣,都未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隻等著方潤生的解釋。

方潤生眼中的顏色變了幾變,他很快的一笑,解釋道:“原來是這件事,還當笙哥跟季先生過來是因為什麼。”

他佯裝無事的模樣,說道:“我一早就準備要跟笙哥你彙報的。咱們的兄弟在南京那場紛爭之中雖然沒有損失多少,但是,總還是有折損。再一個,王耀祖雖然是有錯的,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卻沒有錯。大家都隻是跟著一個老大,就聽那一個老大的吩咐,為了混一口飯吃,讓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何錯之有呢?所以我想,既然一天是兄弟,那就一生是兄弟,也沒必要為了一個王耀祖,就把其他的兄弟都給否認了。不如還是招回來,可以用就用,不能用的,到時候再把人遣走。”

他說著,觀察著俞故笙的眼色,道:“笙哥覺得呢?”

俞故笙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敲擊著。明明是很輕緩的聲音,卻不知道為什麼,聽在方潤生的耳朵裏,就像是鼓點子一樣,“咄咄咄咄”的,令人心跳也不自禁加快了。血液流動得快起來。他垂在身側的手暗暗的蜷縮起來。

隔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俞故笙才道:“底下的兄弟,我自然知道你是收用了的。我說的他身邊的那些狗頭軍師。”

他說著,抬頭看向方潤生一笑,那眼中的眸光明明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可在這一瞬間,卻還是讓方潤生感覺到聽然來。

“笙哥是說祝、熊兩個人?”

方潤生狀似沉吟著道:“這兩個也有一點兒小聰明,他們求到我這裏來,說自己以前是跟錯了人,現在想要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笙哥。”

他說著,衝喬霆鄴一笑,把咖啡往俞故笙跟前推了推,露出討好的模樣來:“都說英雄不問出處,隻要這兩個人以後老老實實,替咱們做事。以前怎麼樣,也不是很要緊。你看,我都能夠轉變思想,跟著你好好的混,我想,他們應該也是能做到的。人都是要有一個機會的,是不是,笙哥?”

俞故笙沒有跟他多廢話,眼神洞明的看著方潤生:“你確定你要留這兩個人?”

方潤生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先試一試吧。”

季修年見俞故笙一再的給他機會,他卻不知道珍惜,頓有些站不住。

俞故笙暗中把他按住,意有所指的說道:“好,你要留,我不阻止你,但是方潤生,你要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要有能耐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