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韶華原本就想要俞故笙前去參加他的大總統就職典禮,不過俞故笙能不能走開,實在是一個問題。更何況……俞故笙聽她這麼一說,心道她若是這會兒過去,原本就可以代表自己,似乎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然而又一想,這個主意假若是唐韶華所提出來的,又有可斟酌的地方。
就問道:“是你自己想過去,還是水玲瓏邀請你過去的?”
金穗心也沒有什麼可隱瞞他的,就說道:“水玲瓏是擔心敏傑,而我……也許就這一次了吧,往後再想要見著敏傑,恐怕很難了。”
俞故笙點了點頭。水玲瓏在這個時候喊金穗心去北平,誠然是擔心金敏傑被唐韶華所為難,再一個,也有可能是唐韶華利用她來把金穗心引誘過去,到時候,俞故笙便不得不聽他的,將青龍幫解散。
俞故笙將筷子放了下來,道:“你讓我考慮一考慮。”
金穗心也沒有追著說一定要怎麼樣怎麼樣,低頭應了一聲,仍舊無聲的吃她的飯。
晚飯之後,俞故笙照例去書房忙了一陣,才回到房間裏來。金穗心正坐在窗邊的燈下看書,桌上香爐裏的煙嫋嫋娜娜,一盞燈照在她半邊臉頰上,靜謐而平和,十分的美好。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身子頓了一下,將手裏的書放到一邊,一隻手扶在椅子的靠背上,回過來微微笑著看向他:“回來了?”
俞故笙“嗯”了一聲,就將身上的外套摘下來,往那衣架上掛。她起身過來,替他解領邊的扣子,一邊說:“這天氣還是有些冷,你在書房裏也別待得太久,出來進去,一冷一熱的,容易傷風。”
俞故笙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視線在她單薄的身上看了一眼:“你還曉得說我。”
一邊將人摟了過來,攬在懷裏,圈緊了,貼在她頸子旁,問:“還冷不冷?”
金穗心抿著唇,搖了搖頭。
俞故笙歎了一口氣:“有什麼心事,為什麼不說出來?”
“我能有什麼心事?不過就是想著今天要約誰出去,明天要和誰一塊兒打牌。”她笑說著,推開他往裏邊走。
俞故笙當然是不信她的。她這兩天看著似乎忙得很,臉上也總是帶著一點兒笑,然而,他知道她不過是靠著這些偽裝的忙碌來掩飾自己內心裏的惶恐,更不願意兩人在這段短暫的相處之中,還要再生出些不愉快的回憶。
想到這裏,俞故笙便覺得對於她更加感到愧疚,跟著金穗心到了裏邊來。她已經卷著被子窩到了床上去,俞故笙在床沿邊上坐了下來,伸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搭著,喊了一聲“穗心”,有話想要說,半晌,卻又隻是歎了一口氣。
他起身往洗浴室去,金穗心便感覺到半邊床空了下來,冷風取代他的位置,令她發怵。她裹緊了被子,想要將熱氣捂住一些兒,想要讓自己熱一些,然而,自己心裏又是很清楚的,不論怎樣,他還是要她去習慣,沒有他在身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