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寶姐兒尿了。”餘老爹一臉的挫敗。
“該,叫你顯擺。噢,不哭不哭,是阿父呢,阿父壞,嚇心肝兒。噢,好了,好了,不哭了。”李氏麻利的搶過嬰兒,換了尿布。
“夫人,夫人,老夫人的腳……”一小丫頭風似的跑進屋,杏花攔都攔不住,隻抓了片衣角在手上。
“老夫人又怎的了??”餘老爺夫婦默契十足,連小嬰兒也給麵子的降低了噪音的音量。
小丫頭終於被杏花扯住了:“老夫人想過來看寶姐兒,讓門檻給拌著了,崴了腳。”
“啊,阿母也真是的,”李氏忙象征性的搖了搖小嬰兒,見她聽話的趴在自己的胸口,便轉手塞給了餘老爹,“老爺還是在這吧,省得阿母知道你又早歸。我這就去看看,叫薑三去請大夫來瞅瞅。”
“嗯。”餘老爹擔心的接過小嬰兒。
小嬰兒一見,自己居然被親愛的阿母‘隨意’的丟棄了,雖然丟棄給了溺愛自己的阿父,可是,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啊。“哇――”。
餘老爹無奈的抱起小嬰兒踱步,唉,真拿這愛哭的寶貝閨女沒辦法。隻好“噢,不哭了,不哭了,阿父給寶姐兒買花花;噢,不哭了,阿父給寶姐兒買糖糖;……”居然,小嬰兒的嚎功漸減。餘老爹欣喜之餘,感慨:早知道自己的寶貝閨女遺傳了外家的‘商家財迷’本色,就應該讓她的生母進門的時候多念念書的,唉。
於是,細嫩的綠枝底下,餘老爹抱著小嬰兒,細數家珍:“……左莊邊上的石頭村啊,也有七十餘畝地,不過隻有三成是水田,種了些水稻,賣給朝廷有進賬,還可免稅,你三叔父可是縣裏的糧管呢,虧不了咱;三成呢是旱地,小麥白菜各半,這些個就給佃農了,好壞就看他們自己精不精心了;還有四成的山地,那上麵啊,阿父讓人種了李子樹,你阿太和你阿母可喜歡吃李子了。俺們在津河邊還有塊地呢,……”
小嬰兒時不時的把趴下的小腦袋使勁的提起,可不一會又‘得’的一下垂下(‘是小細脖不行,撐不住啊,唉’)。聽到餘老爹興奮之處,居然也配合著咧嘴‘無齒’的嘿嘿笑,惹得信心爆漲的餘老爹更是滔滔不絕。
可惜,和諧的氣氛並不長久。
“啊呀,老爺怎麼抱姐兒出來了??快進屋去,快進屋去。”李氏剛進院門,就見爺倆一個說的起勁,一個頭點的厲害,好不熱鬧。正覺得幸福時,卻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才發現:老爺居然抱未滿月的小嬰兒出了房門!!大事啊,大事啊。
正房內,奶娘,小碗兒顫抖地跪在地上;餘老爹被嫌棄的站在臥房門簾處;杏花桃花一臉的害怕,小心的一旁拿這拿那;李氏把小嬰兒放進被間,又拿了一床蓋上,嘴裏喊著“快把門簾放下,莫進了風”。
小嬰兒不耐熱的用自己憤怒的吼聲和小胳膊抵抗‘暴力’,可惜,‘暴力’就是‘暴力’,絕對不是一個小嬰兒能抵抗的了的。而且,抵抗的結果,換來的隻是更大的暴力。‘唉,算了,老爹啊,你自求多福了。累了,先睡會先。’打了個秀氣的哈欠,踢踢小腳,睡了。
“老爺,不是我說你,天色再好,你也不能抱著寶姐兒出門啊。我知道你稀罕,可也沒有不等滿月就出門的理呀。這要是見了風,可怎辦啊??我們餘家好不容易得的小寶貝,你不寶貝,我還稀罕呢。還有,跟你說了一百零一遍了,你抱不好的,要讓她順著手臂躺著抱。平日裏沒見我抱啊,不知道一隻手護著脖子啊??孩子的脖子有你那般的粗啊?不護著點,我的寶姐兒,嗚嗚……”李氏把餘老爹拉到正房怒斥,越說越覺得可怕,聲音也越來越大。
“俺,俺……”餘老爹手足無措,悔愧交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