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爺忍夠了(2 / 2)

周信腦子嗡一下炸了,積累地怒氣如烈火般蔓延全身。他渾身發燙,一個箭步竄到周茜身前,身形一動,露出一隻白皙瘦弱卻青筋暴突的手掌,直衝著周茜的喉嚨而去。

可是周茜早有準備,她出言相激時就想到了周信會暴怒動手。此時的周茜年方十八,她已打通了七處“巫脈”,馬上就要晉升為“巫者”。在實力強大的周茜麵前,周信脆弱地如嬰兒一般。

隻見周茜輕飄飄的一個側身就躲過了周信的進攻,然後伸出左手,如鐵箍一般一把抓住周信的手腕,使其動彈不得,隨後右手化掌為刀,猛地劈向周信的小臂。

哢嚓一聲,周信的小臂像是一個被弄壞了的玩偶,一分為二變成兩段,骨頭粉碎,小臂前段和後段被硬生生地折成了九十度。

“啊!”一陣撕心裂肺的喊聲,震得廳內的旁人一瞬間對這位孤影少年起了惻隱之心,但隨即又變成了嘲笑。他們嗤笑周信是個十足的傻瓜,竟然不顧自己修行低微,以巫脈二段的修行挑戰巫脈八段,這無異於是自殺的行為。

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沒有同情。

周茜望著眼前這隻早已不成形的臂膀,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可是她並沒有就此滿足,她抓起周信的斷臂,手上用力又是一扭!

廳內再次傳出了哢嚓哢嚓的斷骨聲,周信的小臂前段和後段一百八十度的貼在一起,臂骨徹底斷裂,隻剩下一層皮肉相連。

周信痛地長大了嘴,卻沒有力氣再發出聲音,就那樣張著嘴抽搐地喘氣,大口大口的,活像一隻被痛打之後的野狗。

“夠了!”

周承天一聲大喝,周茜這才停了手,嘲弄地看著倒在地上如一團死肉般的周信。

周承天黑著臉,招呼下人把重傷的周信抬走,隨後瞪了一眼仍是笑意盈盈的周茜。

“還不快下去!你個姑娘家,說話沒羞沒臊,還嫌不夠丟人麼!”

周承天壓低了聲音輕叱道。周茜無辜地吐了吐舌頭,轉身退回了屏風後的裏屋內。

這時一個下人從大門外走近前廳,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塊質地極好的羊脂白玉掛飾。

下人走到周承天麵前,把托盤端在他麵前。

“家主,屬下等人奉命去周信住處搜尋信物,現已找到,前來複命。”

周承天瞥了一眼托盤裏的白玉掛飾,微微點頭:

“不錯,這就是當年茜兒送給他的信物。你們辛苦了,下去吧。”

周信和周茜的婚約就這樣被強行取消了。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弱者如周信這般,確實配不上那高貴的周家大小姐。更何況在這些人眼裏,強者對弱者的強取豪奪,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事後,出手傷人的周茜並沒有受到家主父親的責罰。

斷臂重傷的周信無人問津,任其自生自滅。

周家和歐陽家締結了婚約,歐陽淞三個月後迎娶周茜。

就這樣,周信人生中第一次反抗,以這樣的方式被殘忍抹殺了。

難道就這樣從此屈服麼?看著自己被打斷的左臂,周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屹立在大陸的巔峰,將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討還!

周信不由自主地緊緊攥住了那顆乳白色吊墜。那是他幼年來到周家時身上唯一物事,他一直視若珍寶。當年周承天做主,給他和周茜定下娃娃親時,周信為了表示對周茜的尊重,把這顆他最為珍視的吊墜送給了周茜當信物。

當這顆乳白色吊墜時隔十年之後重新回到周信身邊時,他忽然感覺到這顆吊墜與他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那是一種說不上的感覺,似微涼似溫熱,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好像這吊墜曾經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如今終於完璧歸趙了。周信甚至莫名的感覺自己也變得“完整”了。

這份從來沒有過的踏實感覺讓重傷的周信沉沉睡去。周信沒有看見,他攥在手中的乳白色吊墜在夜色中泛著溫和的白光,隨後竟然憑空地從他手中飛了出來,飄在空中,遊弋在周信的斷臂周圍,像是個調皮的精靈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吊墜開始了飛速的旋轉,同時它散發出的白光也越來越亮,直到把整間屋子照的宛若白晝。這時,神奇又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吊墜散發的白光所籠罩下的斷臂竟然在奇跡般的緩緩愈合!

在白光的滋養下,斷臂上的淤血迅速的褪去,骨骼深處傳來“咯咯哢哢”的聲響。隨後那隻已經被徹底彎折成兩半的斷臂,隨著骨骼內傳出的聲響,兀自地向中間斷裂處靠攏,突然“哢”的一聲,就像齒輪咬合所發出的聲響,隨即吊墜上白光光芒大盛,刺眼地令人不能直視。

隻一盞茶的工夫後,白光漸漸暗淡下來,此時再看那斷臂,已是複原如初,再沒有一點受過傷的痕跡。而周信還在熟睡,並沒有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