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可合口?”他問。
戚月點頭,她本就不挑吃什麼,飯菜做成這樣還有什麼不合口的。“那個老頭走了?”
提起那老頭,喻晨臉色沉了沉,“嗯”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道:“不必理會他說的話,你若不想說大可把他攆回去,縣城裏的醫館不止他一家,他不敢出爾反爾不給劉叔免藥錢。”
戚月一怔,不禁問道:“為何?”
喻晨微微勾了勾唇角,接過戚月手中的空碗又盛了點粥遞給她,這才不緊不慢道:“你的方子有多貴重你自己不清楚嗎?他可能不太想讓別的郎中看到。”
這她還真不清楚!戚月有些發懵,那方子在她前世明明很常見,所以她開方子的時候根本沒做他想,隻當這裏跟前世一樣呢。
她像抓住了重點一般問:“那不然中風暈倒的病人都要怎麼治?”
喻晨想了想,道:“據我所知,無非也就是灌藥,但灌的肯定不是你那個方子的,有的灌不進去,人也就沒救了。僥幸灌下去,那藥十有八九也是沒什麼作用,能不能醒來全憑運氣。”
戚月聽了多少有些無語,不怪那姓張的老頭張口“神醫”,閉口“神醫”,還拐彎抹角地要從她這裏學點什麼。
不過也好,就當是提前給自己造勢了。雖然很明顯,這勢造的不算太好。
戚月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早飯,給喻晨留下一句“你慢慢吃”,便匆匆趕往老劉頭家裏。
劉嬸這會兒醒著,靠坐在床頭,老劉頭小心翼翼地喂她稀粥喝,那從縣裏來的張大夫正在一旁對著張紙研究著,走近看,正是戚月寫的那張方子。
戚月看也沒看張大夫,自顧走到床前,老劉頭見了自覺退到一邊,給戚月騰出地方。戚月坐下,不慌不忙地先給劉嬸切脈。
過了一會兒,戚月收回手,抬眸去看劉嬸。後者精神狀態不錯,眼裏甚至還含了絲笑意,隻是還說不出話,動也動不了。
戚月轉頭去看老劉頭,“未來一段時間就要辛苦你們做家人的了,方子暫時不變,安心照著吃就好,見效可能不會那麼快。我擱一日來一趟,有什麼問題隨時來找我。”
張大夫早就等不及了,耐著性子聽完,終於忍不住上前,“神醫……”
戚月擺了擺手,語氣冷淡:“我不是什麼神醫,隻是恰好知道這麼法子治中風罷了。這會兒當著劉叔和劉嬸的麵,我得把話說清楚。”
她轉頭,看向老劉頭道:“劉嬸的病,我沒出什麼力,不過就是紮了幾針,開了個方子,藥都是你自己去城裏抓的,所以我不收你分文診金。”
這話一出,老劉頭臉上就已經有些發燙了,純粹是因為心虛。戚月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她不過就是紮幾針寫了個方子,卻把劉嬸的命給就回來了,還有望能下床走路。而他呢?
他為了省藥錢,答應了帶張大夫回來,讓他自己想辦法從戚月那裏學出點東西來。這怎麼聽,都不是那麼回事兒……
戚月又道:“張大夫人好,願意免劉嬸的藥錢,劉叔肯定要好好感謝他,我就不多留了。”
張大夫一聽,這是從頭到尾都沒他什麼事啊!登時不幹了。“等等等等!神……啊不戚大夫,我……”
“怎麼?”戚月回頭,似笑非笑地問:“張大夫又不想免藥錢了?”
聞言,張大夫一時有些語塞,昨晚跟劉安商量時的確說的是要是事成了就免他家的藥錢,眼下戚月明顯什麼都不想說,他不免也不算出爾反爾。
可他是真沒想到這小姑娘會不惜得罪鄰居,張大夫求助地望向劉安,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話。聽這小姑娘的意思,這藥且得吃些日子呢,積少成多也是筆不小的數目,他真的舍得說不要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