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戊德這一不吭聲,看上去就頗有幾分事情敗露無話可說的意味了。
打頭的捕快看著常戊德的目光多了一絲鄙夷,轉頭對手下道:“去濟世醫堂,請宋大夫來,不用多說,隻管請人來,明白了嗎?”
那人也是個機靈的,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忙不迭就走了。
戚月讓人搬了桌椅,同幾名捕快就坐在這小院裏喝茶等人,半點也不焦急。
同常戊德一起來的十餘名李家人看著眼前這一幕都覺得離奇,卻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去看常戊德吧,他又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
一時間,十多個人聲勢浩大的來,又莫名其妙地站成了一排鵪鶉。弱小又無助。
宋大夫乍然間被捕快傳喚,還以為戚宅出了什麼事,也是極為配合地盡快趕了過來,一進院子,就跟常戊德打了個照麵,兩廂都愣了一下。
還是戚月最先開口,打破沉寂道:“宋大夫,勞動你過來一趟,我這出了點事……”
戚月三言兩語將經過解釋了一下,而後讓人把那碗加了東西的藥拿過來,給宋大夫過目。
宋大夫先是用銀針試了試,銀針很快變成了黑色。宋大夫表情微凝,低頭仔細聞了聞那碗藥,而後抬頭,篤定道:“藥裏加了砒霜,這是奔著要人命去的啊!”
李家人目睹這一切,卻幹等不見常戊德出聲,便有人沉不住氣了,大步上前指責道:“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定是這個毒婦!她因為先前的過節懷恨在心,想要報複,才害死了李策!”
宋大夫端著藥碗,有些意外地看向戚月,目光似乎是在求證。
戚月沒有理他,隻是朝今天來彙報的那個青年遞了個眼神,後者意會,上前一步從被按在地上的小廝懷裏扯出一個紙包,
“宋大夫,您說的砒霜,可是這東西?”
宋大夫接過紙包,打開看了看,神色一凜,“不錯,這裏麵裝的的確是砒霜。這是怎麼回事?”
戚月冷笑,“怎麼回事?想必幾位差爺都看明白了吧?”
打頭的捕快神色難看,“把李策身邊兩個小廝,還有常戊德統統帶回縣衙,讓縣令大人定奪!”
“差爺!冤枉啊!”常戊德下意識地開口,發現自己竟又能說話了,頓時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心說難道是白日見鬼了不成?
來不及想這些,常戊德急聲辯解道:“差爺,不管怎麼說我外甥都死在這裏,您不能不管啊!”
捕快懶得與他多說,還是戚月好脾氣似的道:“差爺,李策的病情還在緊要關頭,我實在是走不開,能否讓我家的雜役代我去縣衙?”
捕快略微思索了片刻道:“也成,但若這案子還有什麼問題,可能需要隨時傳你。”
戚月點頭應了聲“好”,心情極佳地讓人將這一幹人等都送了出去。
戚宅熱鬧了半天,終於平靜了下來。
戚月沒急著去看李策,而是先回房喂錢錢,鍾秀秀始終帶著孩子在她房裏等著,這會兒聽著外頭沒動靜了也還是不能放心。
“姐姐,這次以後,李家人還會再來鬧嗎?”
戚月思索了片刻,道:“應該沒那個臉了吧?次次來鬧次次都討不到便宜,誰傻嗎還上杆子來找不痛快?”
更何況她在這裏也呆不久了,下次他們再想起什麼幺蛾子,怕是也找不到她人了。
這番話暫時還不能跟鍾秀秀說,戚月隻好又道:“小小年紀哪兒來那麼多煩心事?瞧你那臉苦得,跟黃連有的拚了。”
鍾秀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而後傻笑道:“嘿嘿,我就是擔心姐姐嘛!也擔心錢錢。”
戚月聞言,忍不住暖心一笑,摸摸她的頭發,安慰地道:“放心吧,我們都會好好的!”
鍾秀秀重重地點了下頭,又成了那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傻丫頭。
“姐姐你先喂著,我去看看廚房蒸的糕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