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聽著身後的呼吸聲越來越輕越來越緩,輕手輕腳地翻了個身,在昏暗的光線中微眯起眼,見池斐忱的確是睡著了,才稍稍鬆了口氣。
戚月微微往前挪了挪,手剛好能夠到池斐忱的胸口,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指尖幾乎勾到了池斐忱懷中暗袋的邊……
“我勸你最後別動。”池斐忱倏然開口,聲音沒有半分睡意。
戚月冷不防被嚇了個激靈,手上的動作卻沒停,自顧探進暗袋,剛摸到掛著藥墜的細皮繩,手腕就被攥住拽了出來。
戚月還來不及懊惱,手就被按在頭頂的軟枕上,池斐忱翻了個身,輕而易舉壓製住了她。
一瞬間,兩人距離被無限拉近,戚月甚至連頭都不敢轉,怕會碰到池斐忱挺直的鼻梁。
感受到池斐忱在自己耳畔輕輕吸了一口氣,戚月呼吸都亂了一拍,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雖然看不見池斐忱的表情,卻也本能地覺察到危險。
池斐忱低低地笑了一聲,語氣曖昧地問:“這樣就完了嗎?王妃還要不要試試別的方法?”
戚月一陣頭皮發麻,心虛道:“能先放開我麼?”
這句話不知怎麼刺激到了池斐忱,他按著戚月的手倏地收緊,語調也變得冰冷了起來:“不放!”
“好好好,不放,”戚月連忙點頭,“但是我手腕疼,你輕點兒。”
這句話不經大腦地說出來以後,戚月隻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也太曖昧了!
池斐忱稍稍回過神,手上力道微鬆,而後更加親昵自然地用鼻間蹭了蹭戚月的耳垂。
“這裏紅了,”池斐忱語氣輕快地闡述道,“還不用毒嗎?阿月,其實你有無數機會可以對我下毒的,為什麼沒有呢?”
他不提還好,一提戚月簡直要氣到吐血。
說來說去不還是因為藥墜在他身上?這些日子她跟著趕路根本沒機會接觸藥材,能動用的隻有藥墜,卻怎麼也拿不到。
話說回來,拿到了藥墜她早都跑了,還會在這裏整日被他當猴耍?
連戚月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心裏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都是如何跑的,半點沒有打算傷他的念頭。
戚月微垂下眼簾,昏暗的光線下讓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就聽她略顯沉悶地低語道:“是啊,為什麼呢?”
她這個稍顯落寞的語氣讓池斐忱心內微動,他幾乎是強硬地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直視著自己,仿若這樣就能看清她心中所想。
她就瞪著那雙令他午夜夢回都心馳神往的眸子,無波無瀾地看了他半晌,忽而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仰頭在他嘴角很輕地碰了一下。
那幾乎不能算作一個吻,卻在瞬時要將池斐忱整個點燃。
“阿月……”池斐忱呢喃著,眸光漸漸變得迷離,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吻住了她,感受到她的予取予求,胸中倏然湧上一陣狂喜,理智盡數被燒毀。
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戚月心髒狂跳,自覺在這樣下去要出事,艱難地用沒受製的那隻手探進池斐忱的衣襟。
“砰”的一聲巨響,池斐忱瞬間回神,目光警惕又冰冷地投向聲音的來源,同時起身將戚月往身後掖了掖。
都是下意識的反應。
戚月大腦空白了一瞬,隨後就是懊惱。
明明就差一點啊啊啊啊!
她出離憤怒地也看向聲源,隨即愣住。
房門被大力撞開,十數個蒙麵黑衣人湧入。門外似乎也有不少人,因為戚月已經聽到了打鬥聲。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確認戚楌的安危,池斐忱立時意會,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地低聲說了句“沒事”,而後動作利落地翻身下榻,抽出佩劍。
戚月自不可能幹看著,況且這些人的目標顯然不止池斐忱一個,一切不過都是電光火石之間,池斐忱被幾人纏住,剩下的則都衝向了戚月。
連日來憋著的火氣似乎都有了發泄的渠道,池斐忱隻要稍稍分點神,就能發覺戚月下手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