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斐忱靜靜地看著她,目光灼熱。
戚月絲毫不為所動,自顧繼續道:“我的想法沒變,不是很想摻和你家裏的事,做這些也隻不過為了日後我跟錢錢能有個安穩的生活。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具體如何,全憑宣王殿下定奪。”
“阿月……”池斐忱呢喃著,嘴角牽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戚月神色一凜,語氣幾乎帶著些警告的意味:“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是宣王也好,是皇帝也罷,我不會跟任何女人分享你,一旦你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我絕對有辦法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明明是威脅十足的話,可池斐忱聽了卻隻想笑。
難得她有如此強硬的時候,還是為了警告他,這讓他生出了些許被認定的愉悅來。
見自己似乎並沒有震懾住對方,戚月不禁蹙緊了眉頭,不悅道:“有毛病嗎?跟你說正事呢,你還笑得出來?”
池斐忱輕咳了一聲掩蓋了笑意,神態鄭重地看著她柔聲道:“阿月,我不會對你做任何承諾,你隻看著就好。”
戚月愣怔了一瞬,僵直的脊背不自覺放鬆了下來。
沒人看出,她也在緊張。
戚月心裏其實很清楚,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難轉變的。就如她接受不了這裏的男人三妻四妾,這裏的人同樣不會理解她妄圖要一個男人為她始終如一。
他們會說她驚世駭俗,會說她跋扈專橫,可戚月並不在乎。她隻在乎的,是她認定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跟她一條心。
她想要個承諾,可聽了池斐忱的話,她突然又釋然了。
是啊!承諾了又如何,人心都是會變的,今時的海誓山盟,難保不會變成他日刺進她心口的刀子,承諾從來都是最沒用的東西。
就如真正想送禮物的人,從來不會問你想不想要,而是直接給。
就看著吧,看看她的眼光到底有沒有錯,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皇宮。
太監總管萬全低著頭急匆匆地邁進紫宸殿的大門,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一陣稀裏嘩啦的響聲,小心翼翼抬頭望去,是皇帝煩躁地拂了案頭堆積的奏疏。
“這群人都是吃飽了撐得嗎?朕還沒如何呢,一個個就追著攆著要立儲,這是盼著朕不死啊!還有宣王,在北邊呆了那麼久,到底是怎麼跟朝中那麼多要臣搭上線兒的?居然都向著他說話,他們可將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了?”
“哎呦陛下息怒!”萬全“噗通”一聲跪下來,尖著嗓子勸慰道:“諸位大人也是想有個人替陛下分憂,哪個不是盼著陛下福澤萬年呐!至於到底立誰為儲,那還不是陛下說了算?陛下若實在看不上宣王殿下,再把他打發出去就是了,犯不上動氣。”
“打發?如今他是那麼好打發的嗎?”皇帝冷哼一聲,繼而不悅地看向他問:“朕不是說了,都滾出去候著別來煩朕麼?”
萬全:“陛下恕罪,是宣王殿下帶著王……啊戚神醫和小公子回來了,就在宮外候著 ,等您傳召呢。”
皇帝似是這才想起來,隨即冷笑出聲:“神醫?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神。”
馬車停在宮外不好進宮門,戚月牽著戚楌的手,跟在池斐忱身後步行朝紫宸殿走去。
盡管進宮前囑咐了戚楌,不要亂看,可到底是個小孩子,冷不防到了這樣恢弘富麗的地方,自然是看什麼都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