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處,一堆篝火熊熊燃燒。火邊,一小群少年男女嬉鬧著支起烤架,架上剛剛剖洗幹淨的獵物,滿心滿眼都是期待。
赫爾加熟練地調著醬汁,在肉塊上刷了一層又一層。金色的火焰輕舐,不多久,濃濃的肉香便飄了起來。
此刻,羅伊娜已經放下了隨身攜帶的古卷,蹲坐在火邊,眼巴巴地盯著。薩拉查勉強還能保持冷靜,端坐在那裏,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地向火上瞟過去。
“薩拉,很喜歡?”蘇亞爾溫聲問道。
尷尬地點點頭,薩拉查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躺在一邊的戈德裏克。
見此,蘇亞爾眸光一暗,挪到赫爾加身邊,挑了一丁點醬料抹在舌尖上。食物而已,既然弟弟喜歡,那就學學吧。像格蘭芬多剛剛誕生的新族長那樣的,還是趁早想辦法打發了的好。
等到四人吃得差不多,戈德裏克終於白著臉從昏迷中醒來,睜著一雙湛藍無神的眼睛,不知看到什麼地方去了。
“戈迪?”還是大姐姐一樣的赫爾加首先發現了他的變化,一聲驚喜的大叫,拽著蘇亞爾就衝了上去,“戈迪戈迪,以後不許再惹蘇亞爾發火了,懂不懂?話說你當初究竟做了什麼?蘇亞爾那麼好脾氣的人都下了狠手!”
“赫、赫爾加……”戈德裏克微微偏頭,眼神開始聚焦,少年獨有的清俊麵容隱隱有了些許剛毅,“我沒事。”
“幻境裏發生了什麼?”羅伊娜也湊了上來,左手捧著一卷新的羊皮紙,右手握著羽毛筆,誓要記下一切細節。
戈德裏克也不搭理她,喃喃地問:“薩爾呢?薩爾怎麼不在?”
蘇亞爾的手指瞬間陷進土裏。
“我在這兒,戈迪,怎麼了?”
話音未落,戈德裏克湛藍的眼睛裏驟然放出光來。饒是在傳承法陣裏受過極重的傷,他仍然拚了命般掙紮著起身,探出手來死死拉住薩拉查的胳膊。
薩拉查完全僵住了。他愣愣地看著戈德裏克扒在自己身上,咬著牙,忍著淚,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像是一隻扒在主人身上的小哈巴狗,身後隱形的尾巴一個勁兒地搖啊搖。話說,格蘭芬多家有布萊克的血統嗎?
“格蘭芬多!”蘇亞爾的聲音怒火隱隱。
“薩爾,對不起。”戈德裏克的聲音有些顫抖,手指抽搐,在薩拉查的手臂上留下幾道紅痕,“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對不起,薩爾,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你。”
聽了他斷斷續續的話,四人反應不一:
“戈迪?”
“你又幹什麼了?”
“……”
“格!蘭!芬!多!”
不說沒搞清楚狀況的三人,蘇亞爾是徹底怒了。該死的格蘭芬多的蠢獅子,自己設下幻陣可不是讓他了解真相之後出來搶人的!還“照顧”?他蘇亞爾的弟弟,還輪不到別人“照顧”!
“薩爾,薩爾……”戈德裏克完全不管別人怎麼看,隻是牢牢抓住薩拉查的胳膊,在那裏喃喃自語,“不會再讓你受傷了,絕對不會,絕對……”
看著這麼一幅景象,赫爾加不由小聲嘀咕:“怎麼看起來這麼像求婚呢?”
什麼景象?其實也簡單。薩拉查之前擔心戈德裏克的傷勢,正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戈德裏克向側方一撲,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呢,雙手握住薩拉查的胳膊,乍一看就像是單膝跪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