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望去,卻見得二皇子楚墨非站在門口。攬月微微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楚墨非,心裏不禁冷笑一聲,她就算是死在這裏,也不需要他來救她。
“奴婢參見二皇子!”那些丫鬟們行禮道。
楚墨非冷冷地掃視了她們一眼,便徑自走過去,靜靜地望著靜貴妃,唇邊的一抹笑容漸漸地浮現,“皇兒參見母妃!”
“起來吧!”靜貴妃微微怔了怔,隨即露出一抹寵愛的笑容,完全忽略他眼底的那一絲慍怒,慢條斯理地說道,“不知皇兒來此有何事情?”
她怎會不知道楚墨非的心裏想什麼,不過想要從她手裏將攬月帶走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從一開始她就認定攬月是禍水,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讓攬月接近楚墨非的。靜貴妃側臉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攬月,眸子裏快速地掠過一抹陰冷的笑容。
“母妃,皇兒想求母妃一件事情。”楚墨非淡淡道,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打量著被渾身是傷的攬月,一道道的血痕像是蠕動的大蟲子,單薄的衣衫破碎淩亂,唇角滲出一絲血跡,像是綻放的妖嬈詭異的花朵。
她的雙手被鐵鏈牢牢的綁住,細瘦白皙的手腕已經磨破了皮,殷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胳膊蜿蜒而下,滴落在石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經意之間,唇邊的笑意變得更加冷漠,她不是她。
“皇兒,有什麼事情盡管說。”靜貴妃淡淡一笑,心裏卻隱約有些擔心,楚墨非雖然是她一手帶大的,可是她一點也沒有把握讓他聽她的話,但是心裏也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他要帶走攬月,除非不認他這個母妃。
楚墨非淡漠地笑了笑,抬眸,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全身乏力的攬月,隨即一抹寒意快速地從眼底閃過。原本低著頭的攬月忽然間感覺有一種灼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緩慢地抬起頭,正好望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寒意,心裏莫名地升騰起一股恐懼。
忽然,他輕輕的笑了,靠近她,手指緩慢地撫摩過她的手腕,觸及傷口,疼痛立刻從攬月的頭頂上炸開,似乎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著,冷汗即刻爬滿了全身,可是楚墨非依舊沒有把手挪開的意思。
他在享受她的痛苦,就像當年他救不了他最愛的女子,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將她賜死,而且是死在他的麵前。
“母妃,留她一條性命,但是逐出宮去不是挺好的嗎?”他淡淡道。
靜貴妃微微蹙眉,他還是為她向自己求情了,不過既然他不想她死,那麼我就成全他,讓她活下來,隻是她或者一定會比死了更難受。
唇邊悄然劃過一抹陰寒,隨即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皇兒,既然你替她求情,那本宮就留她一條性命,但是接下來本宮如何處置她,你可不能在幹涉了。”
楚墨非微微愣了愣,竟沒想到今天他的母妃竟這麼好說話,不過,隻要留她一條性命,就什麼都好辦。想到這裏,便笑著說道:“兒臣先謝過母妃。”
“好了,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先下去吧!本宮還要囑咐她幾句話。”靜貴妃優雅地笑著說道,心裏卻是想著要怎麼瞞過他。
他離開屋子之前,回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充滿了恨意,但是卻隱約透著一絲的憐惜,唇邊的笑容有些詭異,卻轉瞬即逝。
從頭至尾,攬月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知道靜貴妃根本就不可能放過她,隻要有她在,靜貴妃的心裏永遠都不會踏實,她在害怕,在擔心,擔心有朝一日楚昭軒要了她,到時候她就再也囂張不起來了。而且,她更加明白的是,楚墨非隻不過想要她留著這條命,並沒有讓她停止折磨自己……
想到這裏,攬月忍不住地冷笑起來,即使身體的疼痛已經讓她的體內嚴重透支,即使能明顯地感覺到身上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滲,她依舊還是以前的她,她不會屈服。
“是誰?給本宮站出來。”待楚墨非消失在長廊的盡頭,靜貴妃突然暴怒道,嬌媚的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猙獰,眼底快速地升騰起一片森然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