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7年,建安十二年夏,柳城東,賓徒縣。
袁熙極其鬱悶地走在向東逃潰的路上,東麵就是遼東郡,公孫康的地盤。
當然和他一起奔逃的還有弟弟袁尚,烏桓單於蘇仆延,還有幾百騎兵和千餘部眾。
袁熙回頭望了望西麵如血殘陽,回想自己的過往,慘,是真的慘。懵懂記事起,後母上位,大他的袁譚和比他小的袁尚成為嫡子,自己夾在中間成了老二,從此二便跟隨他至今。
才能比不過袁譚,長相比不過袁尚,爭權奪利沒他的份,娶個貌美的老婆還被搶了。
原本他隻想著安穩做個幽州刺史,這樣過完一生也就算了,結果命運就是不讓他安穩,那不安分的哥倆打來打去,被曹操偷了家,丟了鄴城。
袁譚死了,袁尚投奔過來,投奔也沒用,袁熙硬是憑借二的加持,打仗沒勝過,一敗,再敗,三敗,敗敗敗,敗到烏桓單於蹋頓蘇仆延那裏。
這幾個單於也挺牛逼的,把烏桓經營的很強盛,但依舊架不住袁熙那二的架勢,白狼山一戰家底全給弄沒了,蹋頓單於也陪了命進去,蘇仆延單於一路奔逃,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稀裏糊塗就敗個徹底。
“現在沒了追兵,眾人就地休整!”袁尚實在頂不住了,又饑又渴,疲憊不堪,當聽騎探說曹軍沒在追,鬆了一大口氣。
這殘軍本屬於袁譚從幽州帶來的,如今袁尚倒是不客氣地指揮起來,畢竟習慣了,敗軍也是軍,有了指揮權,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袁譚也不在意,任由他去。
“弟,兄累了,不想再這麼折騰了,為兄去北麵放羊牧馬了。”袁熙真的是心累了。
袁尚一聽,警覺了一下,難道袁熙想要把隊伍拉走,自立門戶?剛要開口勸阻,就聽袁熙繼續道,“這隊伍就交給你了,兄隻需兩個護衛即可,弟此去公孫康那裏要謹慎點,畢竟是投靠別人,人在屋簷下!”
袁尚心下大喜,但是臉上卻是一副不舍分離的樣子,“二哥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吧,那公孫康平庸無為,兄弟齊心,協力斷金,到時候謀得遼東,再下幽州,繼而河北,天下可得!到時候二哥為帝,我為王,豈不妙哉!”
袁熙是不相信這弟弟的話的,但是還是希望他能成功吧!“以弟的才智,會有那一天,隻是為兄去意已決,等弟做了皇帝,給為兄一塊養老的地方就足夠了!”
“那就此別過!”
辭別袁尚他們,袁熙帶著兩名護衛上馬轉而向西北麵奔去。
冷陘山,在燕山東北部,此處崇山峻嶺,溝壑縱橫,多狹窄陡峭,不易行軍,水源不足,也不易耕種放牧,人煙稀少。可謂是保護幽州與並州北部不被胡人襲擾的天然屏障。
若要去漠北放羊,翻山越嶺的辦法更穩妥安全,如今幽州並州已被曹操勢力所控,途經人多的郡縣更容易被抓捕。
越過一座山嶺後,太陽落下,夜色已深,袁熙帶著護衛撿了一些柴,升起火堆,燒了一些吃的,過慣了富貴生活的袁熙,這幾年早已鍛煉的很接地氣,風餐露宿也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