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千呼萬喚始出來(下)(1 / 2)

了瑤台時不時傳出的笑語,異常平靜。

至掌燈一刻,各宮下鑰。

穿著厚底薄靴的大力太監,往掌心裏“啐”了一口唾沫腥子,又用力揉了揉,搓熱了凍得僵住的雙手,這才並作兩排小跑上前去關通往內廷的貞順門。

厚重的朱漆寶頂宮門在太監們的呦喝下正要緩緩閉合上,不遠處,有駿馬奔騰的聲音,刹那間,一乘黑騎撒著前蹄便撞了進來。

“躲開,躲開,都躲開!”

雲陽伏在馬背上,見潛伏在宮中的大內高手從暮色四合的空中一閃而過,沉著地從腰間取出那塊任意免死的金牌。

十一年,整整十一年過去了。

若不是因為玉妝,他不會再進宮,也不會再使這塊金牌。曾經答應過死於黨爭的父親,從此以後不再踏入朝堂與後宮半步。

可惜,他沒有做到,沒有能夠守住與父親約定的誓言。

若父親在天上有知,懇請他原諒他。

原諒他,就任性這一回,一回,就一回,隻要他接回了玉妝,他是鐵了心不參與政事的。

自父母雙亡後,他隻想守著一個人,守著她的玉妝,就像年少時,一直以為相愛就要在一起。

玉妝也答應了他的,要做他的妻,要許他一個家,要給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有兒子,還有如她一般解語花似的女兒。

兒女雙全成一個好字的家。

家,他們的家,多麼溫暖,觸動了他心中最渴求的柔軟。

他再也不會跟她拌嘴了,再也不會負氣離開她了,就算她是宋文修的女兒又如何?

不一樣的,她和她父親是不一樣的。

當初,他真不該認這個死理。

悔不當初啊!

“君上在哪兒?君上在哪兒?”

他要見宣帝,憑借親如手足的情份也好,憑借孤注一擲的決心也罷,不管玉妝是他的妃子也好,嬪妾也罷,他要她,不論如何也要她。

即使她已非完璧,已經是宣帝的人了。

他也要她。

他不在意的,隻要玉妝心裏有他就好了,隻要能夠失而複得就好了。

經曆了這麼許多,比起失去,一切的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不,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乾元宮

宮中每逢年二十八的晚上,素有喝乳酒,吃棗花饃饃之習俗。不獨主子們喜愛,就是底下跟著的奴才們也能沾光。

且說國君在瑤台,既有玉妝伴駕,又有洛妃、馮昭儀等陪著說說笑笑,還有太和郡主跟著湊趣兒。宣帝一高興了,便賞了一壇子十年陳釀的乳酒給禦前的宮人,著李十全送了過來,以犒勞他們一年到頭小心勤謹。

禦前的宮人們圍了風爐,正歡天喜地聚在一處要吃酒,冷不防被一陣“砰、砰、砰”的砸門聲所驚嚇住。

膽小的小太監當即就雙腿直顫,打科諢道:“李公公,莫不是宮中監察公公來抓吃酒作樂子了的罷!”

又有那畏首畏尾的宮女摁著心口,慌張道:“唉喲喂!這麼大陣仗,我怎麼聽著像是我們尚宮局的監察尚宮來盤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