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鴻二百三十二年,冬。
北冀王朝帝都,薄薄的一層凍雪覆蓋了整片大地,近裏遠裏的樹枝尖上掛著晶瑩剔透的冰珠,顯得十分可愛。
琉璃河畔,遠遠的便聽著女子掩口嬌笑的聲音不絕於耳的傳入瓊華的耳朵裏,“嗬嗬……四皇子好生的壞,冰針兒怪涼的,紫荷可不想天天尋李太醫開方子拿藥。”
“荷兒是生了什麼病,要尋李太醫開方子‘拿藥’。”四皇子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孟紫荷的下巴,惹得孟紫荷臉一陣紅暈羞澀,回想起前些日子兩人的濃情蜜意,孟紫荷嬌俏的容顏越發的垂得低了。
“四皇子這是明知故問,紫荷……紫荷……”
“荷兒……”情意濃鬱的聲音從男子薄唇中吐出來,透著滿滿的情欲,瞬間將整個唇瓣覆蓋而上,使得孟紫荷有些喘不過氣來。
孟紫荷欲迎還拒的推著男子,嬌柔的身軀扭動著:“討厭,四皇子……這地兒不行。”
雖說是深冬,此時琉璃河畔四周已掛起了層層薄霧,但琉璃河畔可是北冀王朝帝都排得上名號的遊玩之地,平常不乏也有世家公子小姐徒步而行,如若被人瞧見,這孟家大小姐的名聲可就毀了。
突然,從遠處飄過來一個悠揚的女聲:“咳咳……天上一隻鵝,地上一隻鵝,鵝飛鵝打鵝碰鵝。錦兒,你可知天上一隻肥鵝鵝嫁給地上一隻瘦鵝鵝,是個神馬情形?”
錦兒低垂著頭,努力的勸誡著瓊華不要再向前走,可是七小姐這是怎麼了,今天像變了個人似的,病好一些便下床,非得到這琉璃河畔來觀賞‘風光’。
前幾天小姐才在這裏掉了水,一直高燒不退,在床上昏迷了好些天,這會兒倒變得活崩亂跳得緊,像變了個人似的。錦兒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七小姐這又得埃大小姐數落了。
錦兒習以為常的輕‘嗯’了一聲,也不勸解了,有意沒意的回答著:“錦兒不知。”
“哈哈哈……”瓊華轉過身子敲了敲錦兒的腦門,輕笑著:“笨錦兒,不就是鵝鵝鵝鵝鵝咯。”
頓時,孟紫荷聽見女聲響起瞬間從四皇子身上跳開來,理了理淩亂的絨花錦緞衣裙,發髻上斜著玲瓏翡翠珠花搖曳得叮當作響,眼瞼低垂,臉頰緋紅,猶如兩個熟透了的紅柿子,雖說隻有十五歲的年齡,卻活脫脫出落得水靈動人。
孟紫荷暗罵著這會兒怎麼會有人來?
孟紫荷理好衣飾,儀態萬千的緩緩轉身,盈盈踱步,轉眸緊盯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
四皇子輪廓分明的臉上滿是怒氣,青衣淾袍一揮,冷喝一聲:“是誰?滾出來。”
陡然,隻見瓊華身著一襲素衣碎花緞子,發絲用碎布輕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肩上托著一條馬尾辮,鮮紅色的發繩打了個蝴蝶結,在深冬裏顯得異常的耀眼,卻與她衣上簡樸的衣飾有些格格不入。
瓊華低著頭,懦懦的緩步前行,瘦小的身段看著極奇單薄,如今孟家七小姐也是十三的年齡,原本被太後許給四皇子作四皇妃,卻不曾想,孟家七小姐是個不爭氣的主,身子骨怎麼也不如別家小姐長得高挑修長,怎麼看也長得不像個美人兒,自然風流成性的天家四子見她是看不上眼的。
“是你。”孟紫荷見孟瓊華從假山堆後麵走了出來,原本有些尷尬的麵容變得傲慢起來,眼睛裏對孟瓊華是滿滿的不屑一顧,就算讓她看見四皇子抱著自己又怎麼樣?上次沒淹死她算她命大,孟紫荷怒視著她這個膽小如鼠的庶妹。
“孟瓊華,你來這裏做什麼?”四皇子厭惡的冷瞪了一眼瓊華,轉身摟著孟紫荷,溫柔的挑了挑孟紫荷的下巴,沉聲說著:“嘖嘖,你這妹妹長得真醜,如何能與紫荷的天仙之貌比,活著真是礙了本皇子的眼。”
瓊華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過,銳利的眼眸裏透著精光,嬌小的臉上不露聲色的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淺笑,暗自在心中輕歎,自她穿越過來後,得知自己的名字叫孟瓊華,在家裏的地位更是底得連丫鬟奴才都不如,如若不是她還沒有在這裏站穩腳,她才不會顧及眼前渣男的冷嘲熱諷,直招接把他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