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與一靜,陽剛與陰柔,熱烈與淡然,烏黑與絳紅,塞外風情與大楚柔婉,這時這刹那這須臾方寸間,已忘卻呼吸,這種美已超脫想象,而刻入骨髓。
一聲胡茄起,若銀瓶乍破水漿迸,絳衣男子身披紅色彩綢胡旋而起,短打七彩異域風情的小裙隨之急速平展。那九名體態風流的歌姬又緩緩用腰胯之力向上站起,身著水晶鑲嵌的彩虹色霓裳,玉臂上懸著流風回雪般熠熠生光的同色披帛,齊齊鉤腳輕放環繞正中紅綾大鼓踏歌而行,仿若畫中仕女,環佩累累,弱柳行風。
伴音的胡琴忽而從柔轉將將遮住其它音色,似那崖石崩裂春冰驟碎越加強勢,那抹急速飛旋的紅色身影突然躍於鼓上,在空中飛旋,那紅色彩綢迎著夜風翩躚招展,似那神佛身後的祥雲,寓意淵源共融。那踏歌而行的舞姬們此時更是極盡所能展示著齊梁畫壁上仙姬們遺留的風采,或一手拖蓮於心一手托於一側直指蒼天奧妙,或盤足於另一膝上雙手蘭花彎於高髻兩側,或一人橫笛唇下一人對側箜篌。。。。。。寶相莊嚴肅穆,盡顯塞外聖傳遺韻。
一幅鐫刻於湖心的齊梁壁畫寧靜祥和,舞姬們裙擺於飄帶起飛,忽有那禦風而去之感。那淩空而舞的紅影更是淩空翱翔,舒展豪邁。
大鼓上的絳色身姿此時於這絢麗妖嬈的舞姬之中,一腿微微彎曲,另一腿盤座於其上,左手執琵琶頭柄,右手反轉至腦後用力撥弦,動作舒展而靜好,琵琶聲迅急而繁雜。此時眾人才看出這半裸的塞外男子,裸露在外的蜜色肌膚全都是由彩繪描摹各式古佛畫,甚是慈悲莊重,不自覺的升起一絲尊崇之情。
最終,琵琶聲盡,金蓮隱去。而那台上仙姬,或真是乘風而去,隻餘陣陣梵香。
整曲飛天由此而終,亦由此而起,這一場歌舞終將流傳千古。無數的詩歌詠歎記下這一場飛天之景,各式樂器更是改編留下了各種版本的飛天曲譜以供後人玩賞。
此時明月台上華樂奏起,中原大楚六十五枚青銅編鍾振聾發聵,大聲希音大象無形。
眾人皆從適才的飛天舞中覺醒,望向明月高台,旋即大驚,心頭一震,當即行大禮於此地!
那高台之上,一身著明黃色煙霞罩紗裙,臂挽明紫色披帛的錦繡女子端坐於正中高座,那簪於高髻正中“鳳凰於飛”造型的華勝流光溢彩,高貴而華麗。那一雙又細又長的鳳眸,高高俯視下來,輕飄飄的落於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