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了1086極大怨念的巷口神秘重傷黑衣人。不,現在應該說是乾元朝聞名遐邇的秦王殿下蕭靖烽,此時,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沉思。旁邊則端坐著一位吹胡子瞪眼的老者。
當然,這“半死不活”的形容自然是出自秦王身旁的這位老者霍子清霍神醫是也。對於從來都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遵從醫囑的某皇室中人,別指望心高氣傲的神醫老大人會有什麼好臉色。
“你看看你,才沒多久又把自己搞成這幅慘樣。不跟你說過了嗎,別仗著自己年輕就肆無忌憚地糟蹋自己的身體,再這麼下去,你小心短命。”霍神醫的警告可謂是十分的不客氣。在這個鬼神說還頗為流行、時代還相當迷信的朝代,這麼大剌剌地指著人家的鼻子說“短命”二字,絕對是讓人不舒服的。
可偏偏床上的俊美男子卻絲毫不買對方的賬,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過了半晌才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為何如此,您又不是不知道。”語氣裏的頹然讓霍老大夫都聽著心酸,頓時滿口的牢騷就發不出來了。
“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年,你還不如……”
“霍神醫,請慎言!”
原本還在大發感慨的霍神醫頓時就被秦王蕭靖烽的疾言厲色給驚著了,訕訕地住了口。盯著對方的黑臉端詳了會,卻仍是不甘心地吹了下胡子,沒好氣道:“在你自己府裏說說怕什麼。有人既然做了這事,還怕什麼人說。連你這麼好的兒子都忍心……”
“霍大夫!”蕭靖烽慘白著臉,再次不留情地打斷對方,神色冷峻,“隔牆有耳、禍從口出。更何況過去的事在今日又能如何!”
“哎呦,我也沒說什麼,看把你給急的,扯到傷口了吧。算了,當老家夥我沒說。像你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霍神醫終於敗陣下來,一臉“你不可救藥”的表情。“小年輕就要有小年輕的樣子。別總跟個老頭似的。”不得不說,雖然已年近不惑之年,霍老神醫心性還嫩得如同老小孩,最不待見的就是性子嚴謹、不苟言笑的年輕後生。實在……太無趣了。
霍老神醫臉色如常,心中卻暗自嘀咕。
蕭靖烽聞言,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姿勢,繼續沉默,頓了半晌才開口:“對了,霍老,我不在的時候,小磊他情況怎麼樣了?”口氣裏隱含著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期待。
“還不是老樣子,跟據嘴葫蘆似的,見了誰都不搭理,有時候一個人數螞蟻都能數上一整天,不帶挪窩的。也就是之前你在的時候,這孩子還能咿咿呀呀開上幾句金口,現在怎麼哄他都沒用。真不知道你小子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那女人狠心地害了你還不夠,還要搭上個小的。”霍神醫一瞬間又義憤填膺,“這孩子也可憐,眼瞅著三歲了,連話都不怎麼會說。上次還是我發現丫鬟們偷懶耍滑,小家夥居然被生生餓了一整天,連吭都不吭一聲。”
蕭靖烽聽完,眼神黯淡了下去。即使他神色依舊冷峻如刀,卻掩飾不了內心的失望。他總以為隨著孩子的長大,小磊會漸漸地好起來,卻不想情況越來越糟,可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做來照顧小孩子。
蕭靖烽內心輾轉,臉上卻絲毫不顯。
“不管如何,府裏多虧了有霍老您照顧,我才能安心戍邊西北。隻是小磊這孩子……”蕭靖烽歎了口氣,“再怎麼說,他身上流著和我一樣的血。”
“我明白。這孩子雖然生有缺陷,但他並不是個傻的。光有我這個糟老頭看著是不成的。他需要的是父母親無微不至的愛護。所以現在最關鍵的是,你趕緊找一個當家主母,這樣孩子也能有更好的照顧,畢竟我一老頭總有顧不了的地方。”霍神醫老神在在地摸了摸胡子,端著慈祥的笑,“再說,你如今也有二十了吧。成親早就算晚了,難道還能單著一輩子。”
蕭靖烽繃著臉,不置可否。
“有小磊這孩子在,恐怕盛京裏的貴女也不願意嫁我,更何況父皇從小就厭極了我。”蕭靖烽麵無表情地開口,冷靜至極,仿佛口中說的不是自己一般,“世家大族豈會將精心栽培的女兒浪費在我這種棄子身上,況且以這盛京女子的脾性,我也怕小磊日後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