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立即傳來一陣衣帛的拂動聲。似乎有人要闖進來，卻被人攔住了。
“疼嗎？”沈韻緊繃著肉肉的小臉，冷冷地開口。銳利的眼神完全超脫了小女孩該有的範疇。
1086訥訥地縮了縮腦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凶！
床上的少女捂著紅腫了的臉，不敢置信地抿著嘴，卻仍然一臉倔強地和沈韻對視。
“啪－－”又一個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到了少女的左臉上，洇染出一片緋紅。
真實的疼痛和清脆的巴掌聲似乎激怒了少女，一雙無神的雙眸漸漸有了些許火氣。
少女瞪直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小女孩兒又打了自己一巴掌。還如此囂張！
“疼了？”沈韻若無其事地開口。根本不在意少女眼中湧動的怒火。
眼見少女依舊悶聲不吭，沈韻的手掌又抬了起來，作勢就要甩上去。卻被少女一把抓住手腕，憤憤地質問：“你憑什麼打我？”
“我憑什麼不能打你？”沈韻理直氣壯地反問。
“我是魯國公府的嫡長女。”少女辯駁的聲音裏有著自己都不易察覺的驕傲和自豪。
“對啊，你除了是魯國公的女兒，還剩什麼？”沈韻笑的不以為意，卻字字如刀，“在你放棄自己生命的時候，就已經沒把自己當成是魯國公的女兒，國公府的嫡長女了。”
少女一時語塞，滿臉怔然。對啊，她既然選擇在今天投水，就等於扔掉了魯國公府的臉麵和身份。她還有什麼資格仗著魯國公府！
“我……”少女訥訥地開口。
“閉嘴！”沈韻不耐煩地將對方打斷，“難道我不夠資格打你嗎？連你自己都已經不把自己當成是魯國公的女兒了。”
少女聞言，不停地搖頭，淚眼滂沱：“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活。邵哥哥居然來退親了。父親又想要將我嫁給別人。我覺得生無可戀……所有人都拋棄了我……”
女孩兀自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聽得沈韻心中狂翻白眼。姑娘你開玩笑的吧？這都要生無可戀，那她不是要死幾百回了。想起自己前生被甩的記錄，深覺寂寞如雪。
“你還不配死！”
“為什麼？難道我連死都不可以。”少女不服氣地反駁。
“當然不可以。憑什麼你的父親，你的母親和你的親人要承擔失去的痛苦，你沒資格那樣做。如果你執意自己是對的，那麼隻能說明你自私透頂，不配為人子女。”
少女緊咬著唇，無言以對。
“而且在落水時，你根本就不舍得死。我一遊過來你就靠了過來。”沈韻麵無表情地述說著事實，“你捫心自問，再讓你投一次水，你願意嗎？”
少女愕然，完全說不出話來。在體驗一次那種滅頂之感……她沒有勇氣。
沈韻了然地笑了笑：“所以既然現在舍不得死，就別擺出這麼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你那麼優秀，不會因為少一個人就活不成。”
“我真的優秀嗎？”少女喃喃自語。
看這樣子應該不會繼續作死了！沈韻察言觀色，覺得自己任務完成得不錯。便慢條斯理地攏了攏因為拉扯而弄皺的衣袖，在少女茫然的眼神中，再添了一把火：“之前我落過水，差點死了。我醒來後，從來沒那麼慶幸過上天又讓我活了過來。所以別揮霍自己的幸福，你可以過得很好，隻要你願意。”沈韻饒有深意地看著門外幾乎要貼到門板上的身影。
少女聞言，順著沈韻的視線看過去，若有所思。隻是眼神不再那麼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