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些人都被別處牽製住了,她們這一行意外的順利,走出院子,沒多遠,便到了之前謝蘭馨所說的畫舫,大家互相幫忙著上了其中一艘中等大小的畫舫,大家都在船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了,這時才想到,誰來撐船呢?
她們的侍女,都沒有被允許隨侍在側,之前坐席的時候,席間穿梭的都是公主府的侍女,那些黑衣人來了之後,這些侍女就被打發走了,隻留下她們這群人。
“照理這兒該有船娘的,我去找找。”顧謹說著便要去尋。
造反這樣的事,肯定不會告訴給普通的下人聽,船娘們的職責就是守在這些船邊,聽候主人或客人的吩咐,劃船泛舟。眼下亂未及這頭,說不定還能找到人呢。
然而謝蘭馨幾個都不同意:“這樣的時候,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顧世子,你不是參加過賽龍舟的嗎?想必對劃船也有經驗,不如你指點一下我們,我們自己劃船好了。”謝蘭馨便道。
“謝小姐說得有理,顧世子,有勞你指點一二。”另一個中年婦人道。
顧謹見此,便也答應下來了。
雖然畫舫與龍舟差別不小,但多少總有些共通之處,顧謹研究了一番,便心底有了點數。
而女眷這頭,那中年婦人把情況說了,便有些女子自動站出來說願意劃船,而且竟還有人以前也曾劃過小船。
當下,便挑好了幾個有力氣些的女子,一起在顧謹的指點下,齊心合力地把這艘畫舫,歪歪扭扭地往清波湖裏劃去。
盡管大家都非常努力,船行得卻並不快,耳聽得那些喊啥喊打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不少人便低聲哭泣起來。
鍾文采厭惡地看了她們一眼,沒好氣地道:“哭什麼哭,這不是招人來嘛!有這個力氣哭,還不如去幫忙劃船!”
說著便不想與她們同在一處,和鍾文栩一道去找正在劃船的謝蘭馨。
謝蘭馨也是自告奮勇去劃船中的一員,鍾文采和鍾文栩則說好了去替換她。畢竟大多數子氣力都不大,而清波湖卻很大,這群女子要堅持劃到最後,顯然不大容易,替換是免不了的。
鍾文采因而對那些隻會哭哭啼啼,一點用處沒有的“弱女子”十分惱火。她們在剛才對付黑衣人的時候,隻顧著抱頭躲在一邊哭;黑衣人都滅了,她們看著一片狼藉哭;大家商定好逃跑路線,她們害怕地哭,這會兒,還是哭、哭、哭!鍾文采一下子就暴躁起來了。
她對著謝蘭馨不住地抱怨:“也不知道她們哪裏來的這麼多眼淚,哭了這麼久,眼淚也哭不幹!我都叫她們煩死了!什麼事兒也不幹,隻會哭!要都像她們這樣,我們都忍忍宰割好了!真不該帶上她們,一點用處的沒有,隻會成為負擔。早知道,還不如叫她們就在原處呆著,如果有黑衣人來,她們就對著人哭去,說不定還能把那些人哭死幾個呢!”
謝蘭馨全身的勁兒都放在劃船上,聞言隻是笑笑,並不說話,鍾文栩便低聲提醒文采:“你快別亂說了,這兒還有這麼多人呢,叫人聽著,多不好啊。”
“怕什麼呢,我就不信她們就沒有怨言。”不過話這麼說,鍾文采到底放低了音量。
鍾文栩看著外頭,有些擔心地道:“也不知道我們幾十才能劃到目的地呢,還有爹娘他們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這時間,似乎過得十分慢,這船的速度也似乎分外的慢,鍾文采看謝蘭馨不一會兒就是一頭一臉的汗,便忙叫道:“阿凝,我跟你換一下吧,你先休息會兒!”
鍾文栩也道:“是啊,阿凝,你先休息會兒吧。”
謝蘭馨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勉強地道:“我再堅持會兒,一會兒就給你。”
正說著,女眷那處又是一陣驚呼慌亂,早被今日頻發的事情弄得一驚一乍的鍾文采是第一個跳起來的,她馬上就衝了出去:“我去看看。”
顧謹和大家說了一聲,也跟著過去看了。
謝蘭馨和旁邊劃船的人也都不由都放慢了手腳,擔心地關注著外頭。
她看到,不遠處,一艘比她們這艘更大的畫舫,飛快地朝她們靠近。
不知道那些人是敵是友,謝蘭馨繃緊了神經,抓緊了船槳,對一道劃船的眾女道:“大家別分神,還是加緊劃船,那畫舫上的,也許是敵非友。”
“是啊,大家加把勁,咱們別讓那艘船靠近!”
說著,大家都再一次奮力劃起槳。
可是,她們這些人,畢竟是匆忙上陣的,既無章法,氣力也不足,哪裏是飛快得起來的,眼睜睜地看著那艘畫舫越來越近,甚至聽到了呼喊聲。
似乎,似乎是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