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墾殖和衛生(1 / 2)

房屋修建好之後,李賁又召集人手開墾土地,這次就不是複墾了,開荒要比複墾麻煩複雜許多。

首先是燒荒,然而在這雪化天暖,萬物滋生的季節,燒荒果然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幾番費力卻也沒有多大的成效,濕潤的青草和雜樹在好不容易點燃之後,發出滾滾濃煙,籠罩著整個山頭,李賁擔心暴露了位置,於是隻得了下來,所有勞力上陣,披荊斬棘。

荒地裏的雜樹被首先砍到,然而這些雜樹灌木雖然不成材,卻是盤根錯節,五十多人一齊上陣,每天能挖掉的雜樹也比較有限。最後李賁想了個辦法,幹脆來個暴力開墾。

他先讓鐵匠們(能造火統的當然會打鐵)改造了犁,仿造他曾經在俄羅斯博物館裏看到過的馬拉犁,卻又不太一樣,這犁更粗大,厚實,同時又結合了四輪馬車的多馬匹牽動裝置,把它改造成了一個從來沒有被人用過的由十二匹馬拉動的重犁。

說它從來沒應用過,不是製造不出來,而是這個東西除了李賁一群人目前的特殊情況外,完全是一個得不償失的東西。十二匹馬,如果是用傳統的馬拉重犁,每天能耕數百畝地,而現在被李滿江集中到一起,就為了犁那片充滿雜草樹根的荒地。這完全是浪費畜力。

馬匹是很金貴的動物,一旦進行重勞動必須吃細糧甚至要加雞蛋,要知道在古代無論中外,通常的農民也許一年也吃不了幾次細糧。李賁設計出的怪犁完全走上了與古代完全不同的道路——拋棄低廉的人力資源,轉而使用昂貴的畜力,特別是在中國這種自古的人口大國是非常難以理解的事情。

不過李賁的設計的確有獨到之處,加上他對畜力使用進行了規劃,這種超級重犁被用在關鍵的雜草密集處,盤根錯節,人力挖掘費時費力的地方,其餘地方仍然隻用普通的馬耕。

一邊開墾,一邊播種,隻要能種糧食的都種上了,後續被開墾的李賁也沒有放過,葛藤和苜蓿被種上,這兩種植物中也是在視察女人們的開墾工作時偶然發現的,看來應該是在此地耕作的先人們遺留下來。這個發現讓李賁如獲至寶,一來葛藤和苜蓿都能改良土質,而來更是優良的牲畜飼料,這一陣李滿江已經被十幾頭牛馬的大胃口難住了,雖然這些牛馬吃的糧食對於李賁來說並不是買不起,可是這裏是明朝末年,而不是二十一世紀,糧食在古代本就是緊缺物資何況是亂世,在來的路上,買糧食的難度遠遠高過了其他的東西,因為一來各家各戶的存糧都不多,更多的人寧願留著糧食渡春荒,青黃不接的時候那日子可不好過。二來對於那些在偏僻荒野偷偷墾殖逃避沉重的徭役的人們來說,銀子雖然可愛,可大多數村莊都仍然處於小農自然經濟時代,他們自己耕田種糧食吃,自己織布縫衣服穿,銀子對於他們的意義也許就是窖藏起來。所以,李賁目前手裏的糧食雖然仍然有許多,不過顯然無法支撐百多人在加上十多頭牛馬消耗到秋收,而同時李賁也不敢讓手下把牛馬們,特別是馬放到野地裏自己吃草。

即便是比較吃苦耐勞的耕牛,如果牧人不加細心照料,讓它們吃了帶著露水的青草也可能導致有它們消化不良,出現痢疾拉肚等等症狀最起碼也是掉膘,如果不能及時醫治,則有可能死掉,而李賁以及他的手下當中,似乎並沒有獸醫人才——別說獸醫,連能醫人的都沒有。更何況比牛和人更加精貴的馬匹。放牧也是一門學問,作為農耕民族的漢人除了軍隊中的專門人才,讓普通農民養馬是一件強人所難的事情。

所以李賁才推遲了繼續修建房屋,改善居住條件等一係列後續計劃,轉而組織人員進行大規模的開墾,除了還能趕得及補種春小麥的土地之後,後續開墾的統統種上了葛藤和苜蓿。

轉眼已一個月,這一個月的辛苦勞動中李賁堅持和所有人同甘共苦,拒絕了謝老和張張淮建議的不需要勞作的特權,這使得他的親和而有力量的形象迅速深入了所有人的心中,雖然這些人已經習慣了自古以來的森嚴等級,心中認同李賁天然享有不需要進行沉重的體力勞動而可以剝削他們的特權,可一方麵為了收買人心另外李賁來自現代,養成了眾生平等的觀念,所以在擁有足夠的威懾力量的同時盡量展示平等,無異於有助於提高手下對自己的信任和認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