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驚動了屏風外的二人。
公孫白鳩與楚知雲衝了進來。
夜未央卻是警惕地掩好衣服,再怎麼快,還是看到了那粉色的肚兜。
有人紅了俊臉。
“出去!”姬扶蘇幽冷的聲音傳來,絕美的鳳目有些莫名的情緒在湧動。
公孫白鳩和楚知雲雙雙顫了顫身子,退了下去。
夜未央卻是不再看床榻上的人一眼。
姬扶蘇捂著胸口吃力地走向夜未央,出了一身的汗,他額際的墨發明顯有些濕漉漉的。
他素手將她帶入懷中,溫柔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
夜未央緊緊地握著外袍的手有些鬆動了,最終無力的垂下。
“撲通”一聲跪地,“皇上,臣能救皇上的命是臣的榮幸,可是臣有臣的原則……”她哽咽了片刻:“臣不想這種事情再發生了……”
她低啞的聲音自喉間而出,帶著絲絲顫抖。他是帝王,她什麼都不是。他做錯事情可以不用道歉,他方才卻給她道歉了,可是這不夠,她需要一個承諾。沒有眼淚,沒有卑微,她說的義正言辭。
姬扶蘇如畫的眉目微怔:“下次不會了。”
屏風外白雞和知雲望著碩大的屏風,睜大了雙目豎起了耳朵,也看不出聽不出個所以然來,神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皇上……”夜未央望著他絕美的容顏,似乎是想說還要繼續嗎?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修長的手壓住她正欲解衣的小手淡淡道:“今日,就這樣吧。”
夜未央微微愣住。
待姬扶蘇手捂著胸口一陣痛苦地猛咳,楚知雲與公孫白鳩二人再次衝進來時,她才漸漸緩過神來。
白鳩已扶著小皇帝坐到了龍榻上。
楚知雲的手已搭在了皇上的腕部。
夜未央望著楚知雲的眉越凝越緊,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慌張的解開了姬扶蘇的中衣乃至褻衣。
本是冰冷的胸口,卻有一團緋紅的印記似火燒一般刺目,和那一日大明宮內見到的他一樣,胸口一團模糊的緋色……
“怎麼會這樣?”楚知雲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這幾日的努力本是有成效的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這就是:塵沙之苦?夜未央睜大了雙目望著榻上胸口一團緋色的少年。
他絕美的目已緊閉,劍眉痛苦的凝著,薄唇微抿,卻沒有吭聲,修長白皙的手一直握著那明黃的床單。
突然間想起,楚知雲那日在水月芳居對她說的姬扶蘇中毒一事。
這十六年如一日的塵沙之苦,他是如何撐過?這異於常人的毅力,讓她感歎,這便是帝王,為常人之所不能為,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他不是向命運低頭的懦夫,他:“苟延殘喘”於世,隻是為了他父皇親手交與他手中的江山。可是,他畢竟還是個少年……
十六歲的年紀,本該是幸福的花季,他卻將家國放在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位置,運籌於帷幄之中,指點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