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不忘補充道:“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今日太晚就別回宮了。”
“嗯。”白鳩輕嗯一聲,阿伊已走遠,白鳩卻一直站在大殿門口望著手中的新衣發呆。
西池詩會如期於第二日舉行。
西池是風都皇城裏最大的池子,也是那日姬羽落贈畫與夜未央的地方。
夜未央一大早是被公子澈喚醒的。
本來想多賴會兒床,卻被他一把拽起來。
醒來時他一身……宮裝,說確切點是:“太監裝”。
夜未央揉了揉惺忪睡眼,望著白淨的人兒,憨笑道:“小澈子……早……”
然後一邊拾起自己的衣衫,慢慢悠悠地穿了其起來。
“……”
“小澈子,你這樣不太像太監樣。”夜未央嘀咕道,“會被懷疑的。”
“哦?”公子澈凝眉。
“身形一看便知是練家子,你的背站得太直了,應該學阿伊低頭俯身的說。”夜未央細細道來。
“看來夜賢人對什麼事都很細心,夜賢人教導的是。”公子澈說道微福身子。
“……”夜未央白了一眼某公子,現學現用孺子可教。
“你,你不會要跟我一起去吧,今天。”夜未央猛地想起今天是詩會舉行的日子。
“嗯。”他頷首。
“可是你身上的傷?”
“不礙事的!”公子微笑道,“我隻是不想錯過你多日來的努力。”
“嗯,好吧,別被發現了。”夜未央無力地說道。
“我會小心的。”公子溫和地頷首。
西池,六月芙蓉盛開,一路的緋色,這是公孫白鳩的傑作,雖然他鍾愛靛青,可是卻一直在和紅色打交道。
此次詩會空前絕後,極其隆重。
禮部的十多位侍郎加上上下下幾百名禮官,和司禮監的數百名宮人女官忙了個焦頭爛額。
夜未央不是跟隨著皇上去的而是跟隨著白鳩先去的。
公子澈就在她身後,這一路都演得恰到好處。
在行至西池前似乎看到了一個緋色的身影,與那地毯的緋色極為相稱。
那一瞬的恍惚,夜未央還以為他是女子,墨發很長,長至腰部,低頭的那刻卻發現他是一雙赤果果的足……
“宋大人吉祥。”為首的宮人行禮,一眾人等低下頭去。
他沒有說話,隻是示意他們起身。
與他擦肩而過的那刻夜未央本能的往他的方向一望,隻覺得他臉上的神情有些許熟悉,那樣的漠然似乎是很像一個人……
那一刻,宋律身為刑部尚書敏銳的洞察也捕捉到了她一瞬的回眸。
這樣的眼神太多了於他而言,所以他沒有在意的大步向前走去。
當夜未央來到盛會現場的時候身後已無公子澈的身影,不知他是什麼時候走的,隻知道他離開了,也許是不習慣一路的行禮吧,那個孤傲的男人。是的,這裏不適合他。
隻是陡然想起今晨他的那句,他說:我隻是不想錯過你多日來的努力。心,忽地變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