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他喚了她一聲,方才他記得溫孤墨染也曾這樣喚她。
她眉頭微蹙,極其輕巧地別過臉去。
“未央,他是你父親。”這一聲屬於那個水藍色衣衫的男子,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溫孤墨染。
未央心下一驚,絞著手中的帕子,溫孤墨染,連你也勸我認他作父嗎?可是我做不到,不是因為我那喚作慕容式微的苦命生母,也不是因為這二十多年來咫尺天涯的親情。而是因為我夫君的驕傲,我不想成為風國的敵人,我夫君的敵人,如此而已。
軒城的眉目裏也燃起一絲希冀,三十多年孤苦,他是不是該感謝式微還賜予他一雙兒女,思及此,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未央,你不認我,我不怪你,這麼多年,我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他說道,依舊是淡淡的神情,帶著他終年不變的威嚴之態。
未央走向床榻,撲入扶蘇的懷抱,這裏,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她想抓住這份流逝了十七年的親情,她想抱抱那個男人,可是她更在乎這榻上躺著的男子,這是她將要攜手此生,相扶到老的男人,她的肚子裏還有了他的骨血……她此刻的心情何人能懂?此刻她終於能體會姬扶蘇常年高處的寥落,那是一種繁華落盡的悲涼。
扶蘇修長的手輕撫著她的青絲,眸光裏溫柔寵溺。夜未央依偎在他懷裏,身子一顫一顫的。
怒火席卷歸人周身,有一種思緒叫囂著要衝出牢籠,他想將他們分開,不擇手段。
“叔祖。”他喚了一聲想說什麼。
軒城卻是苦澀搖頭,“歸人,我們走吧。”
燕歸人微愣卻是隨著月牙色白袍的男子離去,他離去時目光緊緊地望著榻上相擁的男女,心一緊,無盡的怒火蔓延,緊咬著薄唇離去。
一時間眾人皆散,殿前恢複了寂寥。
“央央。”榻上男子喚了一聲,“都走了。”
“不,讓我再躺一會兒,好溫暖。”她略顯撒嬌道。
女子溫熱的氣息從胸口傳來,讓男子呼吸微窒,驚為天人的容顏莫名的緋紅。
他緩緩地低下頭去,將女子的下巴抬起,唇就那般貼了上去。
他在她唇上廝磨良久,嚐到一絲腥田之味,心頭一驚才不舍的離去。
他雙目迷離的盯著懷中人兒,有一種情感萌生,他想他有些抑製不住了。
目光略帶悔意地盯著她的肚子,那裏孕育著他們共同的骨血……
未央瞧見他目裏的隱忍,放開勾著他脖頸的手,打趣道:“好吧姬扶蘇竟然跟我爹是一輩的,我感覺我瞬間變小了。”
扶蘇微怔,亦是回笑道:“成了我同輩人的女婿我倒覺得我瞬間掉了一個檔次。”
“你……”未央氣紅了臉,那嬌羞的色彩落入姬扶蘇眼裏,激起方才已退去的情愫。
“央央……”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夜未央感覺到他的異樣,想要躲,他卻已經仆了過來,她也急了,說道:“孩子……”
扶蘇身子一滯,雙目通紅,乞求道:“讓我再親一會,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