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什麼吩咐。”他微低下頭,一手放在右側佩劍上,一手無奈的垂在左側,眉目裏交雜的是無人能懂的情愫。
“我,想走走,你不要跟著。”她支吾道,遊離的目望向遠方。
“娘娘有了身子,臣必須把娘娘的性命和小皇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他說道依舊是一臉的嚴肅。
未央知道溫汀,不,葉溫汀,是一個謹言慎行之人,她一撫額,歎道:“為了小皇子好,你也不想本宮把小皇子給悶壞了吧,本宮想出宮走走。”
“……”男子俊臉抹霞,頭低的更低了。
“臣跟著娘娘,十步開外……”他說得淺淡,頭也低垂地深沉,那半塊玉質的麵具遮蓋了他目裏的情緒。
她不再言語,一手輕攏綰紗流雲袍,一手護著小腹朝遠處宮門的方向走去。
“娘娘,臣去叫馬車。”他低聲說道,帶著些許慌張。
未央微微點頭示意,“我不會走遠,聽說過了斷橋有一片楓葉林,站在未央宮頂上都可以看到,我隻是想去看看。”
溫汀沉默的應著,將夜未央撫上馬車。
出了宮門就是斷橋,那不遠處,楓林染火,宛若人間仙境。
拖地三尺的白色裙擺掃著墨玉色的地麵,簌簌無聲。
未央踏著墨玉色的石階,向著楓林深處走去,溫汀惴惴不安地跟在她身後,美目深凝。
她突然止步,十步開外的他也會突然止步,她突然加快速度,他亦然。
良久終至楓葉林,她在那處木椅上坐下,歇了會兒。溫汀僵硬地站在離她十步開外的地方。
“溫汀,你也坐。”她揉了揉眉心道。
“臣不敢。”他低垂著頭。
“真無趣,還真是懷念原來不苟言笑的溫汀。”她拾起座椅上一片緋色的葉子漫不經心地打趣道。
“臣是葉侍衛。”他沉聲道,不悲不喜。
“按官職應該稱大人吧,你隻是不敢在我麵前稱大人,怕我降罪與你?”她突然頓住,定睛看著他,“溫汀,你原是這般貪生怕死之輩?”
“還是,我在你眼裏就是愛慕虛榮之人?”她說道,心頭燃起微微的傷感之意,隻是悲傷一個真心朋友的離去,漸行漸遠。
“娘娘……”他微怔,抬首望著未央。
未央望著他,他被玉質麵具遮住的半張臉讓她猜不猜他此刻的神情,她有些微惱,“取下你的麵具。”
他惶恐,倉皇跪地,“微臣不敢,微臣醜陋之容,恐驚到娘娘。”
“溫汀我真想殺了你!”她起身運氣將他臉上那半塊玉麵隨手掀起。
有紅楓飄落他的肩頭,玉麵擲地有聲,那寸長的刀疤在他近眉眼處,突兀卻不顯猙獰,依舊不影響他清俊的眉目……
未央氣息有些不穩,她屏息而言:“五彩琉璃石與南海黑珍珠磨粉可治你臉上疤痕。”
溫汀望著靜靜躺在她手中的一粒五彩琉璃石沒有說話,靜靜地跪在那處,清風過耳,風吟如詩。
“你是淺碧的弟弟,我也會像對待弟弟那般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