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禾你....”
蘇妙兒臉憋得通紅,跳腳道,“蘇禾,你說不行就不行嗎,你當自己是誰!”
“二妹,月錢幾何?”蘇禾忽的問道。
“二......二十二兩。”蘇妙兒得意地脫口而出。
蘇禾嗯了一聲,掰起手指。
“一個月二十二兩,十五年加起來,共計三千九百六十兩。再加上二妹你的年節衣服配飾,賞賜賞銀,怎麼也得大五百兩吧。這加起來可就四千四百六十兩了。”
“我還沒算上二妹的教養嬤嬤、女師的費用。都算上,五千兩都打不住吧。”
“我說的對嗎?二妹。”
蘇妙兒仰頭,“那是,我可是貴女。”
蘇禾笑笑。
“二妹作為大啟堂堂左相養在身邊的嫡女,其他花費,遠遠不止這個數吧?可是母親,我隱約記得,我是沒沒有月錢的。那...二妹怎麼還有臉跟我一起要錢呢?”
華氏一怔。
蘇妙兒想反駁反擊,可是蘇禾說的一點兒錯處都沒有,她看向華氏,囁嚅道,“蘇禾,你恢複記憶了是不是?”
蘇禾默默看她一眼。
蘇妙兒被她這麼一盯,覺得體毛豎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步。
蘇禾默默收回視線,反而轉向蘇開煦。
“爹...父親。”
蘇開煦聽到蘇禾沒有領過月錢,瞥了華氏一眼。
“好了,前兩日你驚魂不定,可是孫太醫說你今日恢複了不少。你既是姐姐,就不要拈酸吃醋,好好對弟妹。這個家裏還是我說了算。銀錢的事....”
蘇禾頓了頓。
心口總覺得鬱結得難受。
她想了想,抬頭問,“二妹方才罵女兒的話,父親若沒聽見,女兒可以一遍、一遍重複給您聽。”
蘇開煦一怔。
“我與二妹都是嫡女,禾兒還是原配嫡長女。可禾兒這些年過的怎樣,二妹又過得如何?父親一介大啟左相,難道真的要閉目塞耳至此,裝作看不見嗎?”
她質問的自然而然。
恍惚間,蘇開煦像是看到了那個明豔的女人,他踉蹌退了幾步,差點撞到凳子。
“父親,還記得禾兒的親生母親嗎?”蘇禾一步步靠近,“她最愛什麼顏色?她每年的生辰,又是幾何?”
說完這一大段話,蘇禾覺得淤結在胸口的一股氣,瞬間散了。
書上描述蘇禾的筆墨並不多。
原主的母親叫韓淑怡,出身於武將世家。當年她為了嫁給蘇開煦,毅然與娘家決裂,可天不遂人願,她生下原主後就撒手人寰。
原主因早產而又醜又小,很快,娶妻升官的父親蘇開煦,就以孝道的名義直接把她丟在了老宅。
這一丟,就是十六年。
蘇禾垂眼掃視屋裏幾人。
她姿態裏自然流露出來的威儀,把見多識廣的上位者左相與華氏都震懾住呆在原地,忘記了說話。
她長長歎息一聲。
原主要得不過是父親些許的愛,與一個相對的公平而已。
可人善被人欺。
善良這種高尚的品質,有時候卻是一把壞人隨時可以用來傷害你的利刃。
那廂,蘇開煦沉默打量著麵前的大女兒,這真的是他丟在老宅的女兒。
也許,孫太醫說的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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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妙漪院,夜深。
砰砰!
砰砰錚!
砸東西的刺耳噪音與混雜的尖叫,讓一院子裏跪著的仆人,個個膽戰心驚。
“啊!!”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華氏帶著一群下人,急匆匆地走進來,“怎麼回事?”
貼身丫鬟小紅哆嗦著上前,“夫人,小姐進了屋子就把門一關,之後就開始哭鬧,可是又不讓我們進。”
“奴婢心疼死了。”
“知道了,把院門守好,”華氏揮揮手,“你把這批丫頭帶下去,好好訓斥,回頭過幾天我要給蘇禾那丫頭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