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聽起來很虛弱,進氣少出氣多的感覺。
門外站著一個黑影,穿著一套黑西服,大半夜的快跟外麵的夜色融合到一塊兒了。
低著頭,看不到模樣,隻看到他左手捂著右手的手腕,一股一股黑紅的血液從指縫裏麵湧出來,噗嗒噗嗒的掉在地上,腳下已經是一大灘的血水。
那模樣嚇了我一跳,這不會是傷到了動脈了吧?這可得趕緊弄好送醫院,不然會出人命的。這孬貨,這麼重的傷,自己身上衣服扯一塊不就得了。
我連忙把這個人叫進屋,轉身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裏麵尋找能用的布條。
這人不會是黑社會,跟人幹架的時候被砍了吧。我心裏麵有些後悔,可是也不能把人給趕出去。
王燚!
我心裏麵正轉著小心思,突然聽到有人叫我,我下意識的轉身,可是身後除了那個人之外,也沒別人了,他咋知道我叫王燚?這破名字是我爹給取得,說我五行缺火。
還別說,這人身上穿的這一套西裝看起來還挺眼熟。
“你咋知道我叫王……”我就問他。
我的話還沒說完,頭頂突然哢嚓一聲,燈泡立馬就滅了,整個房間裏麵一片漆黑。
嘶!
我被嚇了一跳。
布條找到了嗎?那個人又說話了,這聲音也耳熟,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找到了,我說。
給我吧!
我估摸著這個人可能快要撐不住了,雖然黑乎乎的一片,不過我還是抓著手裏麵的布條就遞了過去。
就這時候頭頂的燈泡突然間閃爍了一下,又亮了。
然後我隻看到一張沾滿了鮮血的臉龐就撲在我的麵前不到一尺的距離,我甚至能清楚的嗅到從那人臉上傳來的刺鼻的血腥味。
那人的臉上全都是血,大大小小的黑血塊順著那個人的臉滾下來,突然間看到的畫麵,差點兒把我給嚇暈過去,我的身體都僵硬了,動都動不了。
可是,更加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麵。
那個人抬起自己不斷流血的手,在臉上抹了一下,就是這一下,在那鮮血淋漓當中,我終於看清楚了那個人的模樣。
“劉叔!”
我的聲音都是尖銳顫栗,就好像從嗓子裏麵擠出來的一樣。
這個男人,是劉叔。
那一套熟悉的西服,熟悉的聲音,還有,那個女警察說的,劉叔是在自己房間裏麵割腕自殺的。
劉叔已經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鬼!
當那個字眼出現在我腦子裏麵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好像要炸開一樣。
就這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的力氣和勇氣,原本僵硬的身體居然能動了,轉身踉踉蹌蹌的就往後跑,這純粹是本能的反應。
可是很快我就跑不動了,我的手腕被抓住了。
冰涼冰涼黏糊糊的,我知道那是那個家夥的血手,就好像爪子一樣,死死的扣在我的手腕上。黏糊糊的滋味讓人毛骨悚然。
我被嚇得尖叫連連,別說我不爺們兒,這時候沒人能爺們的起來。
我努力的掙紮著想要掙脫,可是那家夥的手非常有力,我感覺手腕都要破皮了。
然後那個手腕一個用力,我剛跑出去沒兩步的身子立馬就被拉扯回去。
緊接著我就感覺順著那個手腕兒,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裏麵一樣,就感覺我的身子立馬變得麻痹起來,一動不能動。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叔衝著我獰笑著,手腕上的血好像流不完一樣嘩啦啦的。
他齜牙咧嘴的,衝著我獰笑著,一隻手抓著我的手掌,另一個流血的手抓著一把鋒利的刀。
他張著嘴,好像是在對我說什麼,但是我完全聽不到,可是我知道他想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