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士兵所處的地域上,無數的炮彈開始炸響,重炮之威震動天地,數百們大炮的轟鳴,上千枚炸彈轟向他們的陣地,一瞬之間,幾乎所有的日本士兵都感覺到頭皮發麻,他們現在處於這樣一個狹窄的半島地域,根本就是火炮的靶子!一戶兵衛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因為十分鍾內,上千枚炮彈的炸響,此刻身邊已經是一片一片的死屍,而對方的步兵仍然距離這裏又數百米,但炮彈卻造成了無數的傷亡!
“我抗議!我們正在議論簽訂條約,你們竟然炸毀我全國各地軍械庫!你們不能夠這樣對我軍施加壓力!”加藤高明舉手抗議道。從日本國內發來的消息,他立即就接受到了。就在昨天,日本全國各地的主要軍械庫僅剩一個小型軍械庫之外,其他的全部被炸毀!此刻日本就算是要組織兵力,恐怕也沒有武器了。而更加讓人震驚的是,就在此刻,那些逃跑了的民船已經將消息擴散出去。中國的陸空軍正對日本的最後一支正規步兵進行絞殺!
實際上加藤高明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在一周多以前的時候,他就已經攜帶著日本元老的意願,來到中國。而等日本傳來消息之後,預備做為預先墊付的賠款,一船黃金也在昨天運到。等候英國人的書籍運來之,後再將這五十噸黃金運回日本。但沒想到,中國人此刻竟然如此決策。
“所以加藤外相,您此刻就應該更加的注意和約的迅速達成,因為對於你們來說,一日不簽訂結束戰爭條約,一日,我們不會停止戰爭!”施肇基和藹的笑道。
“你們欺人太甚!”加藤高明大聲吼道。
“你還記得伊藤博文對李鴻章說的那句話嗎?李鴻章問他割讓台灣,何必如此心急,而他回答:‘尚未下咽,饑甚!’”施肇基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喉嚨似乎有什麼東西。他停頓了一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道:“我今日亦是如此,朝鮮一日不獨立,琉球一日不脫離你日人掌控,我亦饑不擇食。不論那些殘兵敗將僅剩多少,皆吞之!”
加藤高明聞言麵皮發緊,很想大聲吼出口,說,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知道這沒有用處,對於日本目前談判來說,實力才是重要的。這次從東京出發,一路上荒涼的海麵,沒有日本軍艦的痕跡,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了最大的衰弱。日本的實力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他早已經從元老口中得知,但隻有等他孤零零的坐在使節船上,身邊一無所有,連日本運輸船都沒一艘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不妙。
眼前的中國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為什麼伊藤博文所宣稱的立憲民主製沒有在中國看到半分,但是中國卻取得了如此大的勝利呢?加藤高明一直是一個製度戰勝論的擁護者,他不敢想象,中國僅僅不過幾年就能夠建立某種完美的製度?
”中國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如此強大??加藤高明終於是問出了口。
他這一問,倒是讓施肇基一愣,不過隨即變反應過來,他微笑道:“伊藤博文曾經對李鴻章,袁世凱等人說教過立憲民主製。對否?”
“對,這我有所耳聞。”加藤高明見施肇基竟然開口,意識到他可能也如伊藤博文一般船舶所謂真知,便急忙應和道。
“實際說來,我國目前並未有民主製度,雖然在生根發芽,但並未成為根基。即便是共和製度,在我這樣的留美之人來看,雖然已經定下基調,但並未長成參天大樹。故我們之強大非在民主之度,而在其他。”施肇基緩緩說道。
“那麼到底是什麼呢?美國人初立國之時民主孱弱,所以我國才學英國之立見效果之製度。法國同理,非拿破侖,而不能有強大之製度。”
“錯了,那是因為他們破了舊而並未立新。雅各賓派有這樣的嚐試,不過卻是血腥的嚐試。”施肇基出言反對道:“如果你國想知道我國之強大,應當窺之於鄉野。所謂禮失於庭,求之於野。我國進行的土地改革,讓全體國人有能力去過上好的生活。自然戰鬥力奮發。相比之下,你國土地雖少,卻全然被地主掌控。僅是因土地無法容納如此海量經濟,才興業於工業。農民全然被地主與你國金融資本家控製與奴役,痛苦不堪。”
“你說的不錯,但是我國之前所向無敵!”加藤高明硬聲說道。
“你是覺得很自豪麼?”施肇基笑道:“那麼我告訴你,若非你國戰國時代鍛煉出的戰鬥力與精神餘韻,你們的農民怎麼會產生這樣優秀的軍隊?你們之前所向無敵,不過是如同我漢朝一般,借春秋戰國五百年大亂造就的人之戰鬥力的積累,成威震天下之霸業罷了。”
“禮失求諸野?”加藤高明突然臉色一變,低聲念了一遍,然後低聲說道:“我國戰鬥力之爆發,真為戰國時代之餘韻?”
“非僅僅如此,明治維新自然絕非虛言,在物質方麵你們做到了積累,在製度通行方麵也做到了效率。但是我們的製度在效率方麵也做到了高效率。所以民主並非效率之因,正如你所言,常導致效率低下。我國民眾勃發,正逢物資積累之勢,不強大,孰強大?”
“難道僅僅就因為這樣,你們就強大了麼?不可能!僅僅是激發民眾的奮鬥意誌,是不可能取得如此結果的,你們的效率如果就來自於此,恐怕未免太過可笑!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你還會告訴我?不怕我們學過去嗎?”加藤高明嘴角微撇,一臉的不相信。
“實話告訴你,或許有些其他因素,但都是曆史上諸位先賢實行過的。主要的因素還是在於民眾。而我之所以敢將此國之利器視你,是因為,就算我告訴你,你敢實行麼?聞秦變法者六國,行秦變法者無一。你們就算知道,但你們絕對不敢實行。那我又怕什麼國之利器視人?哈哈!”施肇基說到最後,隻剩下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