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杜托夫此刻突然聽到很大的聲音,但是這聲音卻不是自己的身邊的馬蹄聲:“難道?”
杜托夫回過頭,向北方看過去,數十秒之後,龐大的正麵暗影終於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那是和他們一樣的騎兵。
“該死!”杜托夫眼睛眯著,神情冷如水。
數公裏外的南方,稀疏的帶操沙地上,岑本文見一股狹長的騎兵靠近,迅速命令道:“讓開一條縫!讓騎兵兄弟通過!”
轟!鎧甲的碰撞聲,盾牌和大刀的拖移聲響起,鎧甲軍陣中突然裂開一道寬大的縫隙,而隨後過了幾分鍾,一股龐大的騎兵就從這道縫隙中衝向了南麵。帶起的風沙和風速讓兩邊的陌刀軍士兵睜不開眼,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數分鍾。
隨後,岑本文的命令再次響起:“合攏軍陣!準備迎敵!”
“喝!”隨著陌刀軍士兵的嗬斥聲,那道十數米寬的縫隙再度合攏,而隻不過數十秒之後,在他們的對麵便再次出現了騎兵,不過這些騎兵口中此刻正罵罵咧咧,不知道在說哪國鳥語。陌刀軍士兵們知道,這便是那群散兵遊勇般的哥薩克了,除了來去如風,難以捕捉之外,正麵應戰,這群哥薩克根本不算什麼。
“喝!”陌刀軍士兵再次同時一聲大喝,然後手中陌刀舉起深入黑暗的天空,這一聲大喝,讓對麵鳥語士兵注意到對麵的對象似乎變了。而且是從一支行動不靈活隻能畫弧轉向的現代騎兵,變成了他們這兩天來最大的噩夢,而噩夢不僅於此,他們發現,這次陌刀軍準備的更加完善,正麵陣列寬度足以將他們合圍。
一萬兩千多哥薩克騎兵幾乎是齊刷刷的變了臉色,這他媽就是一個陷阱,等著他們往裏麵跳呢!但現在他們悔之晚矣,因為如果最前線的騎兵停住,那麼他們就會被後續還在繼續奔騰的騎兵給撞飛。自己人都在逼著自己人向死亡衝鋒呢!
終於,免不了刀劍相接,而局勢也如同前兩日一般好無區別,除了哥薩克知道自己將死之後決絕的拔刀,試圖無力的抗爭那劈下的陌刀。但是陌刀劈下之後,一切都沒有變。碎肉,碎肉,還是碎肉,馬匹死亡之時發出的淒厲叫喊讓後續的許多馬匹顫抖不已,這是生物麵臨最為恐懼的情形時,本能的反應,黑夜中,隨風而動的瓢潑血雨噴灑在陌刀軍士兵的盔甲上,通過縫隙滲透入皮膚和內襯之間,讓整個人,整個部隊都成了血人血軍一般。
如果有人在不了解的情況下旁觀,或許會以為這是阿鼻地獄出來的幽冥軍隊。掙紮,還是死亡,扭曲,還是死亡。掙紮和扭曲,成了這些撲向他們的哥薩克騎兵的常態,他們試圖在馬匹上做出各種嫻熟翻滾馬術動作,但最終還是被陌刀一刀劈成兩半。
明知必死是什麼感覺?杜托夫現在清楚了。他的前鋒的騎兵不僅停住了,而且被中國陌刀軍反推,而他自己中部的騎兵卻情不自禁的向前方湧去,於是乎,前方的擠壓處,就成了中國陌刀軍下一秒準備劈開的肉堆。
“聖母瑪利亞!”杜托夫不甘心的喊道,此刻靠近他的後方,中國的一個騎兵師士兵不斷地用馬刀和槍支撕扯著,後翼的騎兵一瞬之間便就減少數百人。很快後翼便退縮到了他的身邊,而厚重而寬廣的中國騎兵在周世英的帶領下卻如期而至。
槍聲,馬刀聲,讓每一個哥薩克都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到下一秒。在中國騎兵的馬槍之下,哥薩克的最後一絲優勢已經煙消雲散。實際上,現今的河中騎兵也已經在火力上趕超了沙俄騎兵,塔拉茲主戰場上,無數的哥薩克因此而殞命。而在這裏,陌刀和騎兵的前後夾擊的疊加效應,讓他們苦不堪言。
終於,伴隨著杜托夫和彼得羅夫的被人一刀封喉,剩餘的哥薩克也終於被擠在了長寬不足一千米的狹小空地上。戰馬不再能夠奔騰,指揮官的命令已經消失不見。外圍哥薩克每時每刻都在殞命,而內層的哥薩克隻能不斷地調轉馬頭,卻不知道應該向什麼方向突圍。
馬的嘶鳴聲越來越頻繁,直到過了一段時間馬的嘶鳴聲才逐漸的減少,而在此時,已經有許多的哥薩克雙手舉著自己的騎兵刀,而在他們的前後方向,軍馬上的中國騎兵手拿著騎兵刀與對麵手握著拖在地上陌刀的中國重甲步兵停止了響動,隻是軍馬不停的打著響鼻,少數的俄國軍馬在沒有主人的情況之下,輕微的踱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