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王宮照例又舉行了盛大宴會。
阿齊亞補過妝後坐在赫梯王身邊。她現在已比較熟悉赫梯王宮,許多大臣的名字都叫得精確無誤,而貴婦們也很推崇與她們投緣的米坦尼公主。她在晚宴上非常開心,旋轉的眼眸如黑瑪瑙顧盼生輝。
樂曲飄揚,普絲珊娜卻發現舞者換了一個姿色平庸的姑娘,舞姿也大欠風韻。她奇怪地輕聲問身邊的埃特米:
“布瑞妮特呢?”
“她已不再是舞姬了。”埃特米平靜地回答:“公主難道忘了她已是阿齊亞的侍女了。另外,布瑞妮特當了幾天侍女後,提出回到阿爾紮娃,她的故鄉。阿齊亞公主同意了她的請求。”
是這樣啊,普絲珊娜狐疑地看著舉杯向哥哥敬酒的阿齊亞,難怪回到哈圖薩斯就沒見到過舞姬的影子。偌大的王宮少了一個卑微舞姬,也沒人會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吧。不過,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曾經被國王寵愛過的舞姬絕不是心甘情願離開的。她要回阿爾紮娃盡可以等國王回來再提出請求,為什麼在國王遠征時提出離開呢。
在晚宴的人群中,她發現了魯齊比。今天是個狂歡的日子,就連侍衛隊都可以在大廳的酒席zhan有一席之地。
魯齊比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憂傷的黑眼盯著普絲珊娜,發出苦澀的笑容。忽然,他敲著酒杯放聲大唱:
“心愛的姑娘啊,你的雙唇說過的誓言,
全都隨風而散。
你柔軟的手,不再撫mo我的臉。
你如花的笑容不再為我而綻放!”
侍衛隊隊長古裏納大笑著拍著魯齊比的肩膀:
“泰萊努斯,你喝多拉。陛下給我們帶來了很多漂亮女奴。忘了你的負心人吧。哈哈哈。”他說完,打了個酒嗝,高聳的鼻子已變得通紅。
侍衛隊成員全都哈哈大笑,安慰他們的新成員泰萊努斯。
普絲珊娜心裏一陣絞痛,她想出去透透新鮮空氣。
赫梯公主一個人來到了花園。跟著哥哥來到哈圖薩斯那麼久,雖然她已能從容應付各種繁瑣的儀式與晚宴,可她的內心有時卻更渴望平靜。就像曾經靜靜地坐在門前的小溪邊,聞著野桂樹的芳香一樣,那讓她身心感到巨大的愉悅。
她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搖蕩著,裙擺輕舞。這裏曾經是哥哥和舞姬玩耍的地方。哥哥現在還在和大臣們觥籌交錯吧,有阿齊亞陪著他。呼,不管怎樣,她是不會退縮的。
她抬起頭看著高原璀璨的星星,做了個調皮的鬼臉。她相信哥哥的愛,她要和他共同守護哈圖薩斯,她不會離開這。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必定有無數青草受了這腳步的蹂躪,她已經能聞到一股酒味。
“普絲珊娜公主。”熟悉的聲音響起:“泰萊努斯向你致敬!”這話說得非常玩世不恭。
普絲珊娜拎起裙子,跳下秋千,看著有些醉醺醺的魯齊比。他來得正好,她正愁沒時間、沒機會勸他離開王宮呢。
“魯齊比。”她拉著兒時夥伴的手,誠懇地說:“那天我打了你,請你原諒我。我並不希望看到你如此痛苦,請你離開這,有一個屬於你的姑娘在等你。我依然把你當作我的好朋友!”
魯齊比捏著她的手,痛苦地放在臉龐:“你知道你去了巴比倫,我有多痛苦。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我不甘心!我要留在這等你,等你跟我走!”那日,小酒館裏發生的事讓他堅定了等普絲珊娜的信心。
普絲珊娜顫抖地抽回手:“對不起,別再等我,魯齊比!”
“不,我會等,請你跟我走!”他焦急地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已完全清醒。他想借著酒讓心沉醉,可是他做不到,他的頭腦很清楚他想要什麼。
“對不起,我不能。恕我不能接受你的錯愛!”她無奈地搖頭,輕聲卻堅定地說。
“你寧願和你哥哥一輩子見不得光,也不和我。。。。。”他再一次憤怒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為什麼這麼決絕,這麼不理智!他會娶你麼?不,他娶的是米坦尼的公主,永遠不會是你!而你算什麼,連情婦都不算!”
“你別再說了!”她氣得跺腳提高聲音:“這是我選擇的,我不後悔!”
魯齊比的心狂跳,忍耐接近極限:“這麼說,你寧願墜入地獄,永遠都不會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