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
看到李曼的媽媽，我腦子裏全是李曼。
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明白眼前的不是李曼。
但她是生李曼，養李曼的人。
“阿姨，你好。”
出於禮貌，我向她靠近了一步。
她也向我走來，“好久沒見你了，你還好吧？”
“還好，阿姨呢，你和叔叔也都還好吧？”
她點頭，“我和李曼的爸爸都好，事情也過去了那麼久，我們也看開了。”
她走到我跟前時，我才注意到，她臉的輪廓，真的和李曼特別相似。
“你現在在深圳？過來辦事，還是……？”
我捏著出了汗的手心，“我現在在這邊工作。”
我沒提在這裏找李曼眼睛的事。
我不希望她擔心我的狀態。
白發人送黑發人本身就已經夠難過的了，哪怕她告訴我已經從李曼離開的事實裏走了出來，那也可能隻是她安慰自己的話語。
李曼的媽媽“哦”一聲後，又相對無語。
和她之間，除了能聊李曼，也就沒有了話題。
但我們誰都不願再提李曼。
李曼這個名字這個人已經在我們心底埋藏了起來。
雙方都很小心翼翼，一旦提起，就仿佛是在捅對方最弱的地方。
但這些都是我以為，因為李曼媽媽接下來的話，讓我倒有些驚訝。
“韓雲，你留在深圳，不會是因為小曼吧？”
我愣愣的低了頭。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見我沉默著，又問，“這麼久了，你也應該結識了新的女朋友吧？”
她特意強調了“新”字。
我靜靜的看了她兩秒，試圖從她眼裏知道一些想法。
她是想讓我不要忘了她的女兒，還是希望我已經走了出來。
我不確定，但我也隻能說實話。
“還沒有，現在以工作為主。”
她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著我。
這身利文給的西裝雖然像保鏢服，但料子和牌子是逃不過別人眼睛的。
“現在工作也挺好吧？你還年輕，人生還長，不要為小曼耽誤了。”
“我明白。”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現在還沒想那麼多，隻想好好工作。”
她輕歎了口氣，“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我就怕你留在深圳，是因為小曼……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換個城市為好，畢竟小曼已經不在，你不應該一直困在裏麵的，以這樣的狀態留在深圳，隻會讓你觸景生情，沒什麼好處。”
我笑了笑，點頭。
隻能應著“明白”兩個字。
“楊珍，上車！”
遠處一輛車開過來，一個婦人從車窗裏伸出頭，叫李曼媽媽的名字。
“那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聚。”她轉過身，“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和你叔叔。”
說完，就著急忙慌的往車的方向走去。
她說的一定是客氣話。
因為她連一個聯係方式都沒留給我。
人和人之間，一旦沒有了紐帶，也就沒有了關係。
她能說出這樣的客氣話，都已經算是有人情味的了。
我看著車子漸漸離去，拿了煙再次吞雲吐霧。
不知為何，有時候，我總自欺欺人的認為，我和李曼在一起的日子，仿佛還在昨天。
而那一場車禍和與她的生死離別，都隻是一場夢。
趁著利文還在酒店休息時，我獨自去附的城中村找了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