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袁家兩個兒子,小的風流成性,大的又癱又醜,整天戴個麵具不說,連說話都要靠機器發聲。
她原以為父親對她還會有些父女之情,沒想到,父親竟然要親手把她推進火炕。
就在這時,她突然瞥見父親懷裏的雲霓裳勾起唇角,挑釁又得意地盯著她。
“我不……”拒絕的話,脫口而出。
可父親不等她說完,還加重了語氣斷然打斷她:“你別忘了,你媽媽重病多年,全靠錢在撐,雲氏危機不解,她第一個沒命!”
回憶到這兒,光線早已暗掉的袁家大廳,忽然燈火通明,她下意識抬手遮住雙眸,慢慢回頭看去。
不知何時,她身後停著奇怪又奢侈的一隻輪椅。
輪椅上,靠坐著一個身著黑色絲質睡衣的男人,黑色猙獰的麵具擋住了整張臉,輪椅後,站著帶她走進這扇大門的羅良。
她略微緊張地趕緊起身,隻見羅良傲然地朝她點點頭,而後對她道:
“二小姐,天色不早了,大少下來接您回房。”
“哦……”
原來輪椅上坐著的,就是原本應該是自己妹夫的袁家大少—袁一騰。
她認命地走到羅良身邊,輕聲道:“我來吧。”
雲依依雙手搭在輪椅的手柄上,才想起側頭問羅良:“羅大哥,大少住哪間房?”
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羅良迅速低頭看眼輪椅上始終沉默的袁一騰。
然而袁一騰並沒有任何指示,於是羅良自作主張地回她:“二小姐,大少住在二樓,整層隻有一間房,電梯在您左前方,請!”
“謝謝!”她輕聲道。
待進了電梯,電梯門徐徐關上,明亮的金屬門倒映著男人猙獰的麵具。
她在麵具中央看到,一雙黑得似深潭一樣的眼睛,在直視著電梯裏的自己。
那目光太過犀利,又透著讓人拿捏不準的揣摩,讓她的心“砰砰”直跳。
她立即移開視線,不自覺握緊輪椅手柄。
難不成,這就被發現了——她是個冒牌貨?
就在她晃神的空檔,靜謐的空間忽然傳來聲調怪異的一聲:“嗯?”
她一驚,這才發現電梯門早已打開。
她趕緊推著袁一騰往外走,剛才那個奇怪的“嗯”是他發出的。
早聽人說過,袁一騰是靠機器發聲,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待她匆匆將人推進室內,望著這間她從沒見過的整層樓那麼大的臥室,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握著輪椅的手柄呆站在門口,視線在為數不多的幾件家具上,逐一掃過。
怪異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多了幾個字。
“你是打算跟我,站一晚上嗎?”
“哦不!對不起!”
她趕緊推著輪椅往前走,打算把人送到床邊。
可到了床邊,她走到袁一騰對麵,低頭望著這特別的輪椅,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輪椅不是一般的複雜,她要怎麼解開束在大少腰間的帶子,扶他上床啊?
她正對著輪椅愁眉苦臉,袁一騰又發問了。
“難道你睡前,都不洗澡的嗎?”
“啊?哦!”
雲依依含含糊糊地答完,便抬起羞得紅透的一張小臉兒,趕緊走到袁一騰身後,握住輪椅手柄的同時,四處尋找洗手間。
不待她搜索到目標物,輪椅上的人便抬手一指:“那兒!”
“哦哦……”雲依依一邊答著,一邊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可這次,她隻疾走了幾步,便放緩了速度。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袁一騰是個殘疾,他要怎麼洗澡?
該不會……是要她這個未婚妻……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