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象征性處分的吉爾尼洛娃,總算是從亢奮狀態中恢複了過來,她二話不說,自己老老實實的去預備役方麵軍指揮部赴任去了。
同大戰初期相比,此時的預備役方麵軍基本上也就是一個概念上的存在了,當初那種承擔一線兵源輸送的職能已經不複存在,而今的預備役方麵軍主要承擔的,就是後勤運輸的工作。因此呢,這預備役方麵軍的指揮部,其實也就跟柏林戰役的前總指揮部設立在一起,吉爾尼洛娃仍舊能夠第一時間了解到前線的戰況。
十三日清晨,七點四十五分,伴隨著隆隆的飛機馬達聲,新一輪同時也是最後一輪的戰火,開始吞噬柏林市區。近千架蘇軍的轟炸機,攜帶著令人恐怖的重磅炸彈以及燃燒彈,緩緩的飛抵柏林上空,在柏林市民心驚膽顫的瑟縮中,將死亡從空中無情的投落。
就在空軍的大規模轟炸持續了二十餘分鍾後,更大規模的炮火襲擊開始了。集中在柏林市區外圍三個方向上蘇軍炮兵集群,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就集結起了近一萬三千門火炮、迫擊炮,兩萬一千餘門恐怖的喀秋莎火箭炮。而如此龐大的炮兵係統,幾乎是在戰役打響之初,就全部被動用了,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炮彈,如同密集的耕犁一般,將柏林市區最外圍的德軍防禦工事犁的麵目全非。在僅僅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蘇軍六個主要進攻方向上市區地域,就幾乎變成了一片廢墟。滾滾的濃煙從這些廢墟中升騰而起,迅速覆蓋了整個市區地上空。成百上千的濃烈煙柱遮罩了城市的光線,從而也迫使蘇軍的空軍力量不得不撤出戰鬥,放棄了對地麵攻城部隊的空中支援。
八時許,天氣驟然轉陰,在將近九點的時候,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雪勢在極短的時間內由小轉大。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雪,讓蘇軍的進攻計劃不得不稍稍向後推延。不過到了九點三十分,蘇軍的前總指揮部顯然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不然地話,前一階段炮擊與空襲所取得成績。將會化為烏有。
九點三十分,一向令德軍東線作戰部隊倍感頭疼的口哨聲。開始在柏林城區地外圍響起,那口哨聲此起彼伏,即便是那隆隆的炮聲與槍聲,也無法壓抑住著口哨聲地喧囂。就在這稍稍顯得有些刺耳的口哨聲中,蘇軍八個集團軍,將近五十萬兵力,分三個方向對柏林市區發起了突擊。
在雷巴爾科方向上。近衛坦克第三集團軍同第二十八步兵集團軍協同作戰,對泰爾托運河北岸的德軍防線實施了強攻,在他們的背後,六個炮團在給於他們支援,密集的炮火有效的壓製住了河對岸德軍的火力,從而為他們地強渡作戰創造最為有利的條件。
經過近四個小時的激戰。近衛坦克第三集團軍下轄的坦克第七軍最先撕開了德軍在這個方向上的防線,成為第一支進入柏林市區的蘇軍部隊。其時,負責指揮坦克第七軍地是盧列昂諾夫少將。在獲知自己的前鋒部隊成功突入柏林市區的消息之後,這位年僅三十三歲地少將大呼小叫的衝出軍級指揮部,同身為軍事委員的謝斯捷年科急不可耐的乘車進城。結果樂極生悲,兩人所乘坐的美製軍車,在泰爾托運河河邊,被一輛正在搶渡的坦克撞翻,盧列昂諾夫右臂小臂骨骨折,謝斯捷年科的屁股上被刮掉了一大塊肉。於是乎,這兩位就成為了攻克柏林戰役中,受傷職銜最高的蘇軍指揮官。柏林戰役結束之後,在莫斯科召開的蘇聯紅軍全軍慶功大會上,身為全軍統帥的楚思南,親自為這兩位受傷的英雄頒發了勳章。在那有幾千名蘇軍中高層將領參加的慶功大會上,楚思南拍著兩人的肩膀,對在場的全體將領戲言道:“盧列昂諾夫同誌與謝斯捷年科同誌絕不僅僅是我軍柏林戰役中湧現出來的出色指揮官,同時,他們還是我們全軍最傑出的實踐者,正是他們的實踐告訴我們,美國人製造的吉普車,在抗撞擊能力上,同我們的坦克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在突破了泰爾托運河德軍防線之後,近衛坦克第三集團軍同第二十八步兵軍的進攻節奏開始放緩,畢竟接下來的戰鬥就是最為艱難的城市巷戰了,在這種類型的戰鬥中,單純依靠坦克部隊的迅猛推進,那和送死根本就沒什麼區別。
坦克需要步兵的協助,步兵需要坦克的掩護,兩者相輔相成,構成了柏林戰役攻堅階段蘇軍的唯一戰法。在那一條條堆滿了磚瓦廢墟的街道上,裝備著122毫米坦克炮的IS-2重型坦克,滾動著沉重的車爾亞賓斯克履帶,或五輛一組,或三輛一組,成品字形緩緩前進。每當行進到某棟可能藏匿著德軍散兵的建築廢墟前麵時,就會轉動炮塔,帶著一聲巨大的轟鳴,將那棟建築以及藏匿其中的德軍士兵轟塌下來。隨即,在那滾滾的煙塵還沒有平息的時候,跟隨在坦克四周的蘇軍士兵,就會一窩蜂的衝上去,用機槍、手榴彈甚至是火焰噴射器,將建築內殘留下的,以及仍舊隱匿在地下室中的德軍士兵徹底剿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