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昆領過來三名四十左右歲的婦人,長秋宮裏的這些蜜餞,也正是出自於她們之手。
劉秀掃視她們一眼,問道:“這些蜜餞,都是你們做的?”
“是的,陛下!”
三名婦人跪在地上,臉色煞白,身子哆嗦個不停。
陰貴人因為吃了她們的蜜餞,而昏睡不醒,三名婦人皆有大難臨頭之感。
劉秀問道:“你們可是在蜜餞當中加了酒?”
三名婦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名婦人壯著膽子道:“陛下,蜜餞在製作之前,先於酒中浸泡,這……這是草民祖傳的秘方,這樣做,可以讓蜜餞更柔軟,更入味,吃起來也更可口。”
張昆來到劉秀近前,聲道:“陛下,奴婢問過其它的膳廚,蜜餞的確有這種做法,隻是……”張昆欲言又止,劉秀揚起眉毛,問道:“隻是什麼?”
“陛下,即便蜜餞在製作之前,先於酒中浸泡過,但這隻會增加蜜餞的口感,還從未聽過,吃這樣的蜜餞會醉人的!”
在張昆看來,陰麗華的醉酒不可能是吃了幾顆蜜餞造成的。
聽了他的話,馮嬤嬤汗如雨下,郭聖通的心也隨之提到嗓子眼。
如果陰麗華是因為吃了在酒中浸泡過的蜜餞而醉倒,那她沒有太大的責任,充其量就是有過失之錯。
倘若被查出來陰麗華是因為喝了加入花酒的花茶而醉倒的,那她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楚了,這明顯是她在故意灌醉陰麗華。
劉秀聽了張昆的話,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郭聖通,又瞧瞧汗如雨下的馮嬤嬤,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許久,才收回視線,看向禦醫,問道:“李醫官,你以為,這些蜜餞能否醉人?”
李醫官眉頭緊鎖,沉吟片刻,道:“陛下,這要因人而異。”
對於酒量不錯的人,吃這麼幾顆被酒水浸泡過的蜜餞,根本不算什麼,更不可能醉倒。
但對於酒量差的人,發生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劉秀慢悠悠地道:“陰貴人的酒量還不錯。”
陰麗華的酒量談不上有多好,但喝個三、四杯酒還是不成問題的。
李醫官道:“回稟陛下,倘若陰貴人的酒量不錯,那麼,幾顆蜜餞是醉不倒陰貴人的。”
聽聞他的話,馮嬤嬤跪在地上的身子抖動得更加厲害。
還沒等劉秀繼續發問,李醫官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道:“不過,也不能一概而論。
陛下,陰貴人現在正懷有身孕,這可能會導致陰貴人的酒量大不如前,因吃下幾顆在酒水中浸泡過的蜜餞而醉倒,也完全有這種可能!”
李醫官這麼,可不是信口胡謅,女子在懷有身孕後,體質的確會發生一些改變,隻是有些女子的改變較,而有些女子則會改變較大。
像以前本不是過敏體質的女子,在懷孕之後,就有可能變成過敏體質。
以前酒量不錯的女子,在懷孕之後,也有可能一兩杯就醉倒了,這都是因人而異。
李醫官後麵補充的這一句,讓郭聖通在心裏長鬆口氣,馮嬤嬤則是抬起胳膊,以衣袖連擦額頭、臉上的冷汗。
郭聖通和馮嬤嬤如釋重負的神情,沒有躲過劉秀的眼睛,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醫官,問道:“你的都屬實?”
李醫官急忙向前叩首,道:“微臣不敢蒙騙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
劉秀點點頭,沒有再就此事多問,話鋒一轉,問道:“陰貴人現在如何?”
“隻是醉倒,並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