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話。劉
秀道:“自災爆發以來,陰家對百姓們的施舍還少嗎?諸位不妨捫心自問,你們以前有沒有拿過陰家的施舍,而除了陰家之外,你們還曾拿過誰的施舍?”
他這句話,把在場的許多饑民都得麵紅耳赤,紛紛垂下頭。
陰家在新野的樂善好施是出了名的,這與陰家的門楣、聲望有關。陰家是管仲之後,作為百年世家,極為重視家族的名聲。不
管陰家是出於虛情假意還是真心實意,總之,隻要新野一帶發生點災,陰家肯定是第一個帶頭做捐贈,做施舍,救濟災民。
在場的許多饑民,或多或少都有拿過陰家的施舍,現在被劉秀這麼一問,人們當然羞愧,無話可。
劉秀繼續道:“新野有那麼多的豪門大戶,對災民一毛不拔,視人命如草芥,你們不是去找他們算賬,反而來欺淩曾救濟過你們的陰家,難道災毀了你們的收成,同時也毀了你們的良心不成?”這
句話如同一隻無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人們的臉上,讓人們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
原本已圍到陰亭近前的眾人,紛紛低垂著頭,一步步的後退,有些臉皮薄的,快速鑽出人群,隻眨眼工夫就不見了蹤影。“
別聽他的!他就是在妖言惑眾!陰家有糧,不給我們吃,陰家人就是想餓死我們……”挑唆之人顯然不願意就此放棄,繼續在人群裏煽動饑民的情緒。
陰麗華看了劉秀的背影一眼,正色道:“以前陰家沒有不管災民的死活,現在陰家更不會不管,在這裏,我可以向大家公布,今日下午,陰家還會施粥,屆時,我希望大家都能來陰家領粥!”聽
聞這話,現場的饑民們散得更快,現場的人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由大變,又由變得稀疏,最後還留在現場的饑民,已是寥寥無幾,屈指可數,就連那些挑唆之人,也意識到大勢已去,隨著人群的散去,逃得一幹二淨。陰
亭抹了一把腦門的汗珠子,暗道一聲好險!趁此機會,他托住陰麗華的胳膊,急聲道:“姐,快上車,我們得趕快回府!”
陰麗華甩開陰亭的手,轉頭去找劉秀,想向他道謝,這次若沒有劉秀出麵解圍,還不知道最終的事態會發展成什麼樣呢!可是她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劉秀的身影。
陰亭在旁大急,低聲道:“姐,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得馬上回府!”陰亭也不是傻,當然意識到現場有人惡意挑唆,他擔心對方還有後招,是非之地,實在不宜久留。
陰麗華幾乎是被陰亭強行架上了馬車。而後陰亭向另幾名護院一揮手,急道:“快走!回府!”
劉秀幫陰麗華解了圍,但卻不見了蹤影,他可不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而是去追那些挑唆之人了。
究竟有多少挑唆者藏於饑民當中,劉秀無從知曉,不過他認準了其中一人,見對方要趁著散去的饑民逃走,劉秀二話不便追了過去。他
要問個清楚,這些挑唆者究竟是受何人指派。那
名大漢跑得飛快,順著人潮,很快便閃進一條胡同裏。劉
秀想都沒想,隨即跟了進去。胡同又窄又深,而且岔路極多,劉秀追出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非但沒有追上對方,反而還把那名大漢追丟了。就
在他站在一處岔路口,向四下張望的時候,不遠處的一顆樹後探出個腦袋,向劉秀吹了一聲口哨,當劉秀向他看過來時,他向自己身後的胡同指了指。
躲藏於樹後的少年,身材幹瘦,年紀也不大,劉秀一眼便把他認出來了,他正是九兒的夥伴之一,豬孩。他快步上前,問道:“豬孩,你怎麼在這?”
少年對劉秀一笑,道:“主公,在城內,我們無處不在!”
劉秀愣了一下,而後笑了,把錢花在九兒身上,是真的不虧!他沒時間多做耽擱,順著豬孩手指的方向追了過去,同時頭也不回地道:“你不用跟上來!”他
順著這條胡同,追出去沒多遠,前方被一堵高高的牆壁攔住去路。這是一條死胡同。劉秀眨眨眼睛,向左右巡視,在不遠處,他看到有一扇虛掩的破舊木門。劉
秀沉吟片刻,邁步走了過去。到
了破舊木門近前,他抬手將木門慢慢推開。他正要提腿走進去,突然間,門內閃出一道寒光,一把鋒利的匕首從門內刺了出來,直取劉秀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