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謝躬被吳漢氣得直哆嗦。感
覺已經差不多了,劉秀終於出來打圓場,他先是冷著臉道:“子顏,不可對謝尚書這般無禮!”
著話,他又和顏悅色地對謝躬道:“謝尚書,子顏向來心直口快,口無遮攔,但心裏並無惡意,還望謝尚書令能多多包涵。”
謝躬聞言,鼻子都快氣歪了,如此口出汙穢,還叫心中沒有惡意?劉秀這是擺明了偏袒吳漢嘛!
可是自己現在是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裏,謝躬心裏有再多的不滿,也拿劉秀和吳漢無可奈何。
他深吸口氣,強壓怒火,看向劉秀,問道:“下官此次來訪,是來詢問武信侯打算如何平定王郎之亂,又需要下官做哪些配合?”劉
秀道:“現在我們也正在商討此事,不知謝尚書有何高見?”謝
躬問道:“武信侯現有多少兵馬?”
“可用之兵,十二萬。”劉秀沒有絲毫的隱瞞,這種事,相瞞也瞞不住。
他從真定國領出十萬大軍的事,估計早已傳遍了河北,至於上穀軍、漁陽軍、中山軍、信都軍,總共才兩萬人,向謝躬隱瞞個五千、八千的也沒有那個必要。
謝躬暗暗皺眉,同時也暗暗歎了口氣。
當今(子之意)派劉秀巡撫河北,真是個大錯特錯的決定。劉秀到河北才幾,竟然已傭兵十二萬眾,倘若再讓他平定王郎,那劉秀在河北豈不要傭兵數十萬?
心腹大患!當真是心腹大患啊!謝躬心中感歎的同時,臉上不動聲色地道:“武信侯有十餘萬大軍,當即刻南下,直取邯鄲才是!”
劉秀笑嗬嗬地道:“我也正有此意!隻是王郎麾下,兵力有數十萬眾,正麵交鋒,我軍可不占優勢!”
謝躬道:“武信侯率兵可由北向南攻,下官率兵從可西向東攻,我們兩軍,雙箭齊發,如此一來,可讓王郎首尾難顧!”劉
秀眼睛一亮,緩緩點了下頭,這個謝躬,還是有些本事的,他這個雙箭齊發的主意,也著實不錯。他
含笑道:“謝尚書的意見,我已經知道了,我會慎重考慮。”謝
躬急聲道:“武信侯,軍情緊急,且不可耽擱,目前王郎正以邯鄲為中心,四處招兵買馬,假以時日,讓王郎兵強馬壯,我們再想平定此賊,難上加難!”
劉秀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柔聲道:“我知道了。”
之後,劉秀又與謝躬隨便了幾句話,便把謝躬打發了出去。等謝躬離開,劉秀環視左右眾將,問道:“大家有什麼意見?”眾
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話。寇恂清了清喉嚨,道:“倘若我是謝躬,也會向主公提出雙箭齊發這個主意!”“
哦?”劉秀看向寇恂。寇
恂道:“雙箭齊發,我軍和謝躬軍齊頭並進,一同向邯鄲挺近,可是我軍有十二萬,謝躬軍隻有三萬,那麼邯鄲的主力,肯定會選擇北上,阻擊我軍向邯鄲逼近,如此一來,謝躬便有機會,率軍直搗黃龍,搶先攻占邯鄲。”
吳漢聞言,氣哼哼地道:“原來此賊打的是這個鬼主意!”
著話,他轉頭看向劉秀,麵色凝重地道:“主公,倘若讓謝躬搶先攻占了邯鄲,我們可真就成了在為他人做嫁衣!”邯
鄲是王郎的大本營,其中必然囤積著大量的糧草和物資,以及王郎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倘若都讓謝躬搶先得了去,那己方連撞牆的心都有了。
劉秀聞言笑了,道:“倘若謝躬真是這麼打算的,那他可就太低估了王郎這個人了。”王
郎打仗或許不在行,但絕對不是個沒有能力的蠢貨。
劉秀在河北空手套白狼,他也隻能屈居於第二位,排名第一位的,絕對是這位算命先生、江湖術士——王郎。
當初,王郎的手裏真的是沒有一兵一卒,單憑一張嘴,在河北這裏硬是被他騙得了皇位,傭兵數十萬眾,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普之下,誰還能比得過王郎?
倘若他是無能之輩,又豈能做到這一點?
即便自己和謝躬雙箭齊發,邯鄲會把主力大軍放在自己這邊,邯鄲城內也絕不會無兵駐守。
恰恰相反,王郎一定會給他自己留下足夠多的兵馬。謝躬想以三萬兵馬去偷襲邯鄲,那純粹是以卵擊石,自找苦吃。
聽完劉秀的這番分析,寇恂諸將紛紛點頭,認為主公分析得有道理。寇恂幽幽道:“若是如此,我方和謝躬兩軍,齊頭並進,直搗黃龍,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鄧禹道:“我擔心的是,王郎會在巨鹿城布下重兵!”巨
鹿城是巨鹿郡的郡城,隻是這座郡城的位置很古怪,位於巨鹿郡的最南麵,與廣平郡接壤。廣平郡隻是個郡,過了廣平,便是趙國郡,也就是邯鄲所在之地。
可以巨鹿城,就是邯鄲的東北門戶,一旦巨鹿城被破,從廣平到邯鄲,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屆時邯鄲等於門戶大開,隨時可能麵臨被兵臨城下的危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