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之後,謝躬別過劉秀,回到自己在鄴城的臨時府邸。
見他回來,秦子嫿關切地詢問這次議事的內容。謝躬對秦子嫿沒有任何的隱瞞,把議事的決定向她講了一番。
聽聞要與青犢軍在蕩陰展開大決戰,秦子嫿眉頭緊鎖,沉吟好一會,她細心叮囑道:“兩軍交戰之時,夫君切不可莽撞,更不可衝在前麵打頭陣。”見
謝躬不解地看著自己,她繼續道:“夫君可讓蕭王先破敵,夫君率部,隨後掩殺賊軍即可。”她
輕輕歎口氣,意味深長地道:“在邯鄲,夫君和蕭王多有爭執,水火不容,這次與蕭王一同出征,當心提防,以備不測。”
謝躬仰麵而笑,道:“為夫與蕭王,雖政見不合,立場不同,但對蕭王的為人品行還是了解的,蕭王是君子,而非宵之徒。”
劉秀的野心大歸大,但他的德行和品行,謝躬都是很認同的,他可不認為劉秀會使用宵手段,暗中對付自己。
秦子嫿的臉上露出苦笑,感覺自己的夫君實在太真了。現在劉秀和劉玄爭的可不是一件東西,一個人,也不是一城一地,而是整個下。古
往今來,凡逐鹿下者,又有哪一個能配得上君子之稱?哪一個不是一肚子的算計?秦子嫿意味深長地道:“夫君莫忘苗曾、韋順、蔡充三人的前車之鑒。”謝
躬愣了一下,臉色也為之一變。
琢磨了片刻,他搖搖頭,道:“苗曾心胸狹隘,十足一人,眼睜睜看著冀州賊軍四起,卻不肯出手援助,蕭王殺他,也實屬無奈之舉。”見
自己的夫君現在都開始替劉秀辯護了,秦子嫿忍不住暗歎口氣。劉秀這個人著實是厲害,連自己的夫君和他接觸時間長了,都會對他生出好感。她
好奇地問道:“夫君可是打算站在蕭王那一邊?”謝
躬道:“當然不是!陛下於為夫恩重如山,知遇之恩,沒齒難忘,為夫又豈能背棄陛下,站在蕭王那一邊?”
秦子嫿提醒道:“既然夫君不打算站在蕭王那邊,現又不斷為蕭王話,這很危險。”謝
躬眨眨眼睛,疑惑道:“為夫有為蕭王話嗎?”秦
子嫿正色道:“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陛下與蕭王,早晚必有一戰!夫君既然對陛下忠心耿耿,就當心提防蕭王才是。”謝
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為夫知道了。”
秦子嫿已經不是第一次提醒謝躬提防劉秀,最好是能敬而遠之,但每次謝躬都沒太往心裏去。經
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劉秀的為人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用品行兼備來形容,並不為過。
可是謝躬忽略了一點,劉秀是要爭下的人,而正人君子,隻能輔佐於人,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坐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對於這一點,秦子嫿看得比謝躬透徹。
鄴城是魏郡的郡城,也是魏郡境內最大最繁華的城邑。尤其是當前,鄴城城內幾乎是人滿為患,坐在街道兩旁乞討的流民,簡直比街道上的行人還要多。起
義軍在魏郡雖然猖獗,但還沒有猖獗到進攻郡城的地步,相對而言,鄴城既安全,又穩定,魏郡百姓在自己的家鄉生活不下去,要遷徙,首選的地點就是鄴城。
魏郡太守陳康為謝躬安置了一座臨時府邸,為劉秀也安置了一座府邸,兩座府邸的規格都差不多,距離郡府都很近。這日,陳康前來拜訪劉秀。按
理,陳康已效忠於劉玄,是劉玄的人,應該遠離劉秀才對,可陳康卻三不五時的前來拜訪問候。他
的心思,劉秀多少能猜出一些,像陳康這種官場上的老油條,大多都是這樣,他們不會死吊在一顆樹上,而是騎在牆頭,看到那邊風大就往哪邊倒。
如果一時間感覺不出來哪邊風大,他們便會兩邊討好,左右逢源,為自己的將來留下一條退路。今
陳康來拜訪劉秀,順帶著還領來了兩名美女。
向劉秀見過禮,見朱祐也在,陳康忙又向朱祐施禮,而後在旁落座。他
滿臉堆笑地對劉秀道:“下官為蕭王準備的這座宅子,因一時疏忽,未能備好下人,這是下官的失察,這次下官帶來兩名婢,可伺候蕭王的起居。”
著話,他向外招了招手。兩名身穿留仙裙的姑娘,從外麵款款走了進來。二女的年紀都不大,看起來也就剛剛及笄的年紀,十五、六歲的樣子。
其五官樣貌,雖還透著少女的青澀,但能看得出來,都是萬裏挑一的美人胚子。
是讓二女來做婢女,但實則,就是讓她二人來給劉秀做侍妾的。對
於陳康這種給劉秀送美女的人,朱祐已經見過得多了,本以為劉秀還會像往常一樣拒絕,可讓他意外的是,這次劉秀倒一反常態。
劉秀對陳康一笑,道:“陳太守太客氣了,這讓孤怎麼好意思呢?”
作為官場老油條的陳康,聞言心中頓是一動,敏銳的意識到自己所用的‘禮物’讓蕭王十分滿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