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少女此刻眼神中寫滿了慌亂,麵色蒼白如紙。那渾身沐血,血痕遍布的少年,當真是她熟識的那個人麼?還有那些族人可怖的屍體,剛才那聲聲淒厲的慘叫……
看向那手持血色妖異武器,渾身殺機凜然的黑衫少年,仿佛當日那一幕幕又再次重演,如月心底深處仿佛被什麼痛擊了一下,使得她再也難以控製自己的情感,任性而為,抱住了那黑衫少年。
在場的隻剩下一幹長老與族長大人,見到此景,並沒有露出過多驚訝的神色。一名長老想要出聲說些什麼,卻被旁人阻攔了去。
“宿夕哥哥……你怎樣了……”感受著那人寒冰似的嚇人體溫,如月更是心慌不已,不知道這少年究竟受了怎樣的傷勢,竟會如此嚴重。
此刻,她鼓足勇氣放下了所有的矜持,當著那些家族高層的麵做出如此舉動,隻有一個心思,那就是以她副族長之女的身份,護住這個少年。
聽聞家族派出兩名魂師高手與羅氏家族聯手去了雲渡峽穀深處探測天地異象,如月當下便對事情的前因後果有些不好的猜測,一時驚慌不已,家族中隻有兩名魂師,一位是族長古陵七陽,一位是新晉級的副族長古陵漠,也就是她的父親,還有古陵玉珠的爺爺,作為家族供奉,也加入了聯手。
推測宿夕凶多吉少,如月時刻心急如焚。此刻見到那少年活著出現,一時隻覺得鬆了口氣。
也許,那七名魂師聯手,真的是去了雲渡峽穀探測天地異變吧。
所有人都沒有往某個方麵去想,那就是——七名魂師已經喪生!
這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就算是魂王期低階的高手,也絕不可能輕易做到,更何況這宿夕的天賦再過妖孽,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傳言的少年魂師而已。
夙汐感受著那入懷的溫度,周身的煞氣漸漸有了些微的緩和。
無論如何,對於夙汐而言,情義二字高於一切。
如月自小對那真正的宿夕照顧有加,待她取代那人之後,亦是坦誠相待,心性善良。雲渡峽穀修煉十年,與她一起度過了不少心暖的時光,成為她在家族中唯一的好友。縱然已被殺戮的狂暴情緒蒙蔽了雙眼,她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如月的舉動來。
能感到那少年周身的煞氣減弱,如月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隻是不知道為何宿夕會做出如此癲狂的舉動,如月心裏想著,秀眉又緊緊鎖了起來,難道派出的魂師高手真的對宿夕有所發難,此時此刻,那魂師聯手又在何處?家族局勢已成這般模樣,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此,如月不由心亂如麻,如果真的是做出了要殺害宿夕的決定,即便宿夕此刻逃出,不久之後那些人還是會追殺上來的,無盡的擔憂與慌亂感自心間升起,如月試探地問出聲來,“雲渡峽此刻……”
如月知道以此時的狀態,宿夕即便是逃也難以逃出生天,不由暗自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一旦消息確認,她便以性命相脅,甚至可以裝作人質,隻要能護住眼前的少年。
夙汐的眼神依舊空洞,提到那些魂師,一瞬間那死寂與毀滅的氣息又一次翻湧上來,冰寒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深處,凍結空氣——
“死了嗬……都死了,”夙汐冷笑一聲,心裏滿滿的隻有殺戮的*,又一次揚起血月之淚,直指族長,“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