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收養了我,但我並非你口中的那個被遺棄在街邊的孤兒!”陳逸龍欲把音量喊高一些,可是他不能。
老者一陣狂笑,隻要有眼看的人,絕對可以看到老者眼中那瞬間的哀傷。
“那你以為是什麼?”老者此時顯得過分平靜,但不知這種平靜是否暴風雨前的那種平靜。
陳逸龍雙眼微微裂開,隱約間可見濁黑的眼珠左右擺動,似是在尋思著什麼。“我已經二十歲了,自我懂事以來,我幾乎都能在夢中見到我的父母,雖然我無法看清他們的模樣,但那種親切,我是可以感受到的,他們就是我的父母。而他們卻在亂刀中死去,因為那是一場劫殺……我的父母是否亡在那場劫殺中?”
老者輕微啊了一聲,臉上的驚愕之色不顯自現,但很快便恢複了過來。顯然,陳逸龍這樣的惡夢,已向老者進行無數次的傾訴,即使已熟透了語句裏的每一個字,但字裏傳來的傷痛,足以震蕩老者的心窩,但那句“我的父母是否亡在那場劫殺中?”更是讓老者的心絞痛得像是裂了開來。
老者右手兩指前傾,左手附於兩指之後,一道炫彩之氣射入爐中,頃刻間,煉丹爐嗚嗚作響,像夜晚拂過的晚風,連綿不絕。
躺在床上的陳逸龍無法從老者的口中得到任何答案,心中捆綁在一起的死結不禁添多了一層,一切都感到非常的無奈,隻能靜靜地閉上雙眼,自行調節內部氣息,使身體裏的穴脈得到盡快的愈合。
數日,陳逸龍的傷勢得到了好轉,再補上三回的丹藥調和,便能恢複如初。
行走在森林中,感受著晚風的吹拂,清涼的晚風,如在炎熱的夏天喝下一口清涼的泉水,其中隻能用一個字形容:爽!
明月依然,雪白的月光灑落在幽幽的大地上,嗦嗦的掃葉聲響個不停。
此時,陳逸龍並不苦苦琢磨修煉上的技巧,而是皺著眉頭,佇立在夜空之下抑鬱不已。
我是誰?我的父母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們會在我的夢境中死得如此的悲慘?
陳逸龍的腦海藏滿了疑問,他無法把這些問題琢磨出一個答案來,也沒人能夠給他實質上的幫助,而他隻能在夜色之中暗暗傷感,讓風輕輕吹走心中的痛。
修煉至武士階段,是極其關鍵的一個修煉級別,它意味著前則進,後則退,特別在修煉失敗時,還必須從所修煉的階段重新開始,再次迎接一層比一層更加困難的修煉,另外,它的可怕不僅僅在於修煉上的失敗,而是心如止水,講究內心的靜,若是心中有半點雜念,修煉武士階段的成功率是微乎其微的。
忽聽啊的一聲,聲音尖長而刺耳。
站在森林的高處,陳逸龍完全能夠借著月光目睹山下的一切。
山下奔跑著一群人,衣著兩款不同顏色的衣裳,分前後兩批。其中前麵這批穿著紅色軍裝,軍裝的後背印著神州兩個字,而後麵這批則是穿著夜行衣,蒙著黑色的麵巾,一雙足以讓人生寒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前麵的官兵,雙腳迅速地向前飛去,似乎就要吃了他們一樣。
他們的手中握著武器,傾斜在身後,滑溜的劍身在月光的映襯之下閃閃發光。
神州?兩個字震蕩著陳逸龍的心,盡管在十歲時被老者抱在這個森林之後便再也沒有走出過這個森林半步,但在老者的口述中可知,外麵共存著四個國家:神州國、異化國、玄天國、南邊國,其中實力最強的是玄天國,其次是神州國,最後便是南邊國、異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