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與楊度都曾對於日本的忍者以及忍道有過較為深切的討論,我認為忍者的真正含義其實不過就是遵循忍道而生存的一群人,忍者的核心不在於人,而在於他們所遵循的忍道,因為人或許會因為自己的性情、地位的改變而發生變化。但是已經形成了條文規定或者說是存在宗教含義的忍道的規則,是不會改變的。
而楊度確認為,忍道的根本還是在於人,而非是一個理論或者是辯證,他認為忍者的精意在於人對於忍道的認識,也在於對於忍道的不停完善,最初忍者到底源於何方,忍道的根源核心要義到底是什麼。
這些已經沒有追根溯源的必要了,因為無論是怎樣的理論或者是教義最開始的出發點肯定好的,但是好卻不夠好,因為無論忍道的起始之人是誰,都必將不能夠直接的給出一個最完善、完美的教義。
所以這就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忍者來把新的更好的教義加到裏麵去。看起來我與楊度在對於忍道的看法上是持有相悖觀點的,但是實際上而言,雖然我們兩個是在討論忍道,但是實際上,我們討論是各自的人生發展軌跡。
楊度對於我的觀點,提出過這樣的質疑,他問我說,是不是忍道的根源核心要義上,就沒有不好的東西,如果是的話,那麼忍道中的一些規定上來看,是殘害忍者情感與家庭的,難道這樣的規條也是必須要遵守的嗎?
我記得我當時是這樣回答他的,我說如果按照忍道中的規條的話,雖然傷害到了忍者的情感與家庭,甚至是威脅到了他們各自的生命,但是對於忍道最高核心信念的追求,使得他們必要犧牲,這如果算是一種錯誤的話,那麼國家的進步,其中所有的犧牲恐怕與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而後,我又反問楊度,我質疑他觀點中的,忍者才是忍道的核心,我問他如果是忍者出於私利而輕易的更改忍道的核心教義的話,那麼是不是未來的忍者也都要按照這個已經被汙化的忍道來教條自己那?
楊度沒有給我一個與我那般的答案,他隻是對我說,假如沒有人的話,忍道還能夠成為一種信仰嗎?我回答他說:“如果隻是為了一個已被汙穢的信仰的話,那麼這樣的信仰還有追隨下去的必要嗎?”
而後,我又問楊度說:“晳子兄,我想問問你,還是拿這個忍者與忍道之間的關係來說,是不是你會選擇作為一個忍者來改變這個傳承下來的忍道?”楊度點點頭,沒有語言上的承認,當然了他也沒有就此否認。
我們之間的談話其實就此就應該擱置下來的,但是實際情況上且沒有這樣,後麵雖然楊度沒有說話了,但是我還是一個人在對他演出一場獨角戲,我並不是想說服他,隻不過就是我想告訴他我的觀點。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對楊度說的非常多,但是真正有用的應該大體上隻有三句話,其一,是我對他說“假如信仰不能夠保持純淨的話,那麼必然的會失去很多追隨者,以及一些潛在的追隨者,晳子兄你說的沒錯,其實無論是什麼,人才是關鍵,但是這不能代表作為最關鍵的人,就一定是一切的核心,我更覺得精神的層次比之人更為重要。”
第二句是在楊度肯定了我上麵的觀點之後,我對他說的:“晳子兄,也許你覺得我現在可能在很多事情上有了變化,但是這沒有錯,我確實變了,其實我本不該如此堅決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但是我隻想告誡自己我可以發生變化,但是我要永遠記住我是誰。”
第三句話是我們最為這一次交流的結束語的,我說:“其實晳子兄,咱們兩個說了這麼多,無論如何都是在為了未來做打算,國家需要你我這樣人,也許咱們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是我借用一句忍道中的教義吧,律己而忠,國家,永遠,那才是咱們的家。”
或許我們之間說的這些話中,並沒有什麼真的有關於忍道或者是忍者之間的東西,也許我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對此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牽連,但是或許是這樣的,亦或許並非如此。這是一種討論,同樣的這也是一種抉擇。
小鳳仙聽完我說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捉摸不定的神情,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明白我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她聽到了,也就是了,有些事隻能借口說出,如果對方能夠理解再好不過,如果對方不能夠理解,你也無可奈何。
遊輪不知不覺的即將駛入港口,看著眼前的景色,這熟悉卻又不熟悉,既愛又恨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裏要麵臨什麼,更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把計劃進行下去,但是這一切已經無所謂了。
日本,這一方土地,我一切計劃的起始,我來了!我蔡鍔與小鳳仙一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