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大海還會記得我與她之間所留下的故事吧。真的,這就是緣分吧,我下了火車,轉乘的遊輪竟然就是我第一次帶著小鳳仙一同來日本看病時的那一艘。或許,這是老天爺給我對她最後的思念之地吧。
“將軍。”陳敏麟捧著一件披風來到了我的身旁,一麵將披風掛在我的身上,一麵對我道:“是不是在掛念鳳仙姑娘啊?”我搖搖頭,並沒有承認:“就是這平靜,或許未來的日子裏,就要徹底的遠離我了。”
“將軍,原來您是在想這個。”陳敏麟一笑,道:“是啊,在北平的時候,咱們認為北平那個地方,暗流湧動,冠冕堂皇下滿是殺機,可是現在,但真的離開了北平,反而還懷念起在北平時的日子了,人這個動物,真的是很奇怪啊。”
“有什麼事嗎?”我對陳敏麟問道。他一怔,而後點點頭,對我道:“將軍,剛剛有船員來找我,說是有您的一封信,是船還沒有出海時有人要他在即將靠岸的時候,交給您的,您看,這不是。”
說著,陳敏麟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信封,我接過信封一看,這信封是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的,類似羊皮紙,但是卻比之更為柔韌,而且手感上也更為柔軟。信封上沒有一個字,但是郵票的位置上雖然沒有郵票可是卻有粘合劑幹燥後的痕跡。
我打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紙一看,不由得一怔,因為這封信上麵的內容,實在是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
信上是這樣寫的:蔡鍔上將軍,聽聞將軍近日將東渡日本,繼而借由此潛返雲南,故我等兄弟,已命人於日本港口,遊輪停靠處恭候將軍大駕。袁世凱稱帝之行為,實令人懊惱,且此為百姓之災厄,故此,我的弟兄特請將軍,待來日返滇後,大興義軍,屆時我等眾人必出重金以做軍餉,助力將軍一戰。且,將軍此次日本之行之安危,皆由我兄弟眾人於暗中護衛,將軍無需擔憂。
這封信沒有一個署名,也沒有一個落款,看言辭中所說的,應該是對我道動向非常的熟悉,要不然的話,想來他們也不會知道我的意圖的同時,且分毫不差的將這一封信就交給了這艘遊輪的船員。
而且從信中的語氣上來看,寫信的人,應該不是什麼軍、政兩界的人物,因為其言辭間多有江湖之氣,而且其在信中言道,希望我大興義軍,討伐袁氏,看來應該是與我的想法相近之人,亦或者是就是與我的想法相同。
信中所說的,屆時將出重金已做軍餉,這樣看來,寫信的這個人或者說這封信的背後,應該是一個非常有錢的巨賈亦或者是組織,不然的話,就是一般的富紳,掏空了家底也未必夠用來關餉的。
再有就是信中還說道,我在日本的安全方麵的問題,由他們在暗中保護,這樣一來的話,相比他們在日本至少也是有一定勢力的,不然的話,是絕對沒有底氣這樣說話的,也許會有願意說大話的人。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怕是沒有人會如此的無聊,千方百計的得到了我的行蹤之後,就為了和我說上幾句大話吧?綜合上述的條件,雖然這封信沒有署名,也沒有落款,但是我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封信應該是來自於玉泉山那位的手下,或者說是他的後輩。
而且後者的幾率比較大,因為我與水伯也算是忘年之交,而且與他還有師徒的關係,同時我也從水伯的口中得知了他的曾經,可恰恰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認為是他的徒子徒孫或者是幫中後輩的可能性比較大。
因為水伯他說過,他已經離開幫會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還有威望,但是卻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權利,像他這樣類似於長老一樣的存在,如果不是特殊的天天守在幫會中或者是專職管理財務的話。是沒有權利調動幫中的資金的。
而且那個時候水伯還特意的送給了我一個類似於令牌似的東西,他對我說如果有急緩之時,可以拿出令牌,那樣的話,隻要是他幫會中的兄弟,就一定會來幫忙,幫助我脫離險境或者是解決難題。
所以把各方條件相加之後,我斷定,這應該就是水伯幫會的後輩徒眾留給我的信,無疑了。其實,想到這,我的心裏又出現了一種愧疚感,以及些許的落寞,我離開北平時雖然不至於匆匆忙忙吧,可正是因為如此,我當時怎麼就沒有去看一看這位老者那。或許那就是我與他相見的最後一麵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正好借著此時輪船靠岸前的汽笛聲,我將這份信,撕了個粉碎,而後扔到了大海中。
並且對陳敏麟道:“好了,去拿東西吧,咱們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