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時候就是一場夢,而操縱這個夢的人,就是我們自己,為了自己所想要得到的,需要或是不需要的東西,去一步一步安排生活,安排自己的生活,甚至插手別人的生活。
夢是個好東西,給人向往,激發動力,能讓人發憤圖強。生活就好像汪洋大海,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一艘小舟上,向著無盡頭的海洋遠處駛去,因為人們相信在海的另一端有一片廣闊天堂。
這個天堂,沒有規定的形狀,沒有規定的樣貌,有的,隻是每個人心中不同的夢。汪洋大海,一葉扁舟,又無邊無際,但正是夢,對天堂的向往,讓一葉葉小舟搏風擊浪;滔天巨浪,雷雲風卷都不能阻止這樣一往無前的精神。雖然,一路上,會有無數的小舟沉沒,但,那又能怎樣?還會有更多的小舟一往無前向著天堂駛去。
我的夢,已經實現了,早在數年前,便已經實現了,風風浪浪,水裏火裏,幾十年的拚搏讓我終於一手造就了我的夢中天堂。
我一直在維護這片聖土,庇護這土地中的每一個人,每一樣生靈。我想著,我能庇護一輩子,我相信我一定能夠做到。可恰恰,終究,我這葉小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風浪,疾風驟雨之下,小舟飄搖如秋風掃葉,隨時便能傾覆。
這場前所未有的風暴,並非波瀾壯闊,並非氣勢滔天,風浪的根本,隻是一個人,一個,我永遠不能拒絕的人。
自打柔柔出了事,我便不斷地自責,更多的是懊悔。事情結束之後,雖然因為我親手處置了那個混蛋而讓我多少的寬慰了一些,但看著柔柔日漸傾向自閉,我仿佛遇到了更大的,不可逾越的高山,最可怕的,這座高山還在不斷的向我逼近,想要壓在我的頭上。
事情總是有無數的變數,正當我要傾盡心力陪同柔柔走出陰鬱的時候,她的晴天卻突然到來了。一個男孩拯救了她的身心。但也正是這個男孩,連帶的使柔柔敲碎了我組建的天堂。
那一天,我在家給女兒烤著蛋糕,不知怎麼的,柔柔竟然突然主動的想要和我聊一聊,這是她出現意外後,第一次主動的想要和我聊一聊。我當然不能拒絕她,我巴不得能和她好好聊聊那,多長時間了,女兒自從那一夜之後還沒和我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我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但是在書房裏,我卻一句話都沒說的出來,因為柔柔向我提了一個最難決定的問題。她要我給她說說我年輕時候和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或是我的故事。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我不忍拒絕她,因為她是我的女兒;可我又不能編造謊言去竄改我的所作所為,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權衡利弊,掌握大局,是我所擅長的,但,這樣的權衡真的太難決定了,思索再三、再三思索之後,我做了決定,我決定向女兒坦誠的講述我的故事。我不能騙她,因為我是她的父親,絕不會有父親會在孩子麵前編造自己的曾經。
“柔柔,很多話,爸爸沒和別人說過,有些甚至連你爺爺奶奶,連你媽媽都不知道,不是我不想說,我隻是不想他們擔心我,亦惑是說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是個罪人。”
柔柔真的很可愛,我還記得我說過那一句之後,她還不忘開導我“爸爸,沒什麼,都過去了,不論怎麼樣,你還有我啊,我之前讓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我長大了,是我為你擔心的時候了。”孩子的眼睛水汪汪的,說不出的天真,純潔,在那一刻,我更加堅定了想法,我要把一切告訴她。
那一天我說了很多很多,從我第一次進到籠子裏的起因開始。
我告訴柔柔,她的父親,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殺人了,當年雖然是一場意外事故,但卻是精心安排設計的。被我撞死的中年人其實雖然看上去很普通,但是他卻有另一個身份。在那個年代,在春都的江湖上,他算得上能夠一手遮天的人物。
本來我同他本不該有什麼交集,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看似沒有任何關聯的兩個人,到頭來可能會變得不死不休。被撞死的中年男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隻知道他的外號,三禿子。
三禿子那個時候在春都算得上是風起雲湧的人物,那個年代,江湖上非常混亂,無數的閑散小團體,在追求著不同的信念,也是因為不同的信念也使得各個團體間經常性的批鬥。那個年頭,主流的信念大概是三個,第一就是古典的,為了道義。第二就是為了金錢,為了更多的金錢。第三則是處於兩者之間,既追求道義,但是也會因為金錢而放棄道義。
總之吧,混亂不堪是那個時候江湖上最好的定義。那個時候我是有一個小團體的,核心成員就是我、嶽老虎還有海東青三個,其他的,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大約有三十幾個人罷了。雖然人數不少,但是因為年紀的關係,所以在當時,在春都的江湖上尚未有一席之地。
我們的團體那,雖然也是折騰來折騰去的,但是我們信奉的是道義。那個時候覺得挺高大上的,但是現在看來,那個時候我們之所以選擇道義而不是金錢的極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們本身不缺錢。假如那個時候我也像別人那樣,在家都找不到飯轍的話,我想,我也會選擇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