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人裏麵,最讓我側目的還是楊度,籌安六君子之首的人物哦,幾乎能夠稱之為他就是袁世凱稱帝的始作俑者之一,這樣的人物,竟然能夠放下自己的身份,來迎接我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家夥,這難道不足以令人感動嗎?
我與楊度其實我們之間的私下交情並沒有什麼改變,因為公私分明是一個政、治人物所必然的條件,如果不能夠把這一點做的非常適當、非常適合的話,那麼這樣的一個政、治人物,怕也是不合格的。
“鬆坡啊。”袁克定的熱情,實在是有些做作,或許他恨我吧,但是出於一些什麼原因而不得不對我如此,當然了,亦或者是他現在也並沒有完全的得意,天下大局未定,別說是他了,就是袁世凱現在也是提心吊膽的吧。
“鬆坡啊,你這一趟啊,可是讓我們大家想死了。”袁克定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佯作親密的說:“你知道嗎,自從你去日本治病啊,這段時間裏,無論是我,還是父親,或者是晳子,就連雷振春這個家夥啊,都總是時不常提起你啊。你看看,鬆坡,這不,一接到你回國的電報,父親馬上就把我們派來了,說是一定要來迎接你這位昭威將軍啊,雷振春也想來的,但是你知道,現在……他是公務繁忙啊,剛剛接受了江朝宗的警察廳,他可是一個人身兼兩職,還特意找到我讓我幫他轉達歉意那。”
“大公子抬愛了。”“鬆坡!”楊度這個時候插話進來道:“怎麼還能叫大公子那?鬆坡啊,你可是真有麵子啊,當朝的大太子親自迎接,這從我朝創立,你可是第一人啊!如此殊榮,足可見陛下對你的喜愛啊。鬆坡啊,你可不要白白浪費了陛下和太子的這份心意啊,國家現在並不安穩,正需要你這樣的年輕誌士。”
“晳子兄。”我笑了笑,而後先是對袁克定道了一句“太子殿下。”而後才對楊度說道:“晳子兄啊,如此殊榮,蔡鍔怎麼擔得起啊;再者說,晳子兄還不知道我的毛病嗎?我現在那裏是什麼年輕誌士,不過就是一個病人罷了。現在啊,蔡鍔是上不得馬拿不起槍了,就我這一個毛病,就要了我的命了。”
楊度見我如此,心知我的意思,也不好在說什麼,隻能無奈的幹笑,一番寒暄之後,我等數人乘上了開赴北、京的專列。到了北、京,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果不出我所料,都是之前北洋政府的一些內閣將領。
當然了,現在他們都是洪憲帝國大臣、官員了。這其中我看到了一個熟人,那邊是張鳳翽,翔初兄。我上前與其搭話道:“翔初兄,許久未見了。”“許久未見。”張鳳翽朝我拱了拱手,滿眼中盡是鄙夷的神色。
雖然張鳳翽如此對我,但是我想我還是能夠理解的他的,雖然他肩膀上的將星又加了一顆,胸前也佩戴了嘉禾勳章,但是實際上,我從他的容貌中就能夠知道,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帶給他的並不是榮譽,反而是一種恥辱。
而最能夠折磨他的,便是他的無力,他與我不同,我或許現在還在抗爭,亦或者到了雲南之後,我還能夠大有作為,但是張鳳翽不同,他孤身一人,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光杆司令,他手下並沒有自己的嫡係部隊。
“你這是什麼話啊。”袁克定瞟了我一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不過隨即他便也點了點頭,表示對我的理解,而後還拿我開啟了玩笑說:“鬆坡啊,怕不是你這毛病讓你不能去吃酒,或許是有別的什麼更誘、人的等著你那把?啊?哈哈哈哈。”
見袁克定如此,我不由的幹笑了兩聲,正當我要說話的時候,突然地,袁克定麵色一變,而後又對我開口道:“鬆坡啊,你看看,這頓酒宴啊,可是父親準備的,你要是不去,實在是……這樣吧,咱們先去,到時候讓廚子給你做一些你能吃得,酒喝不喝都行啊,可要是你這個主人公都不在,大家還有誰能夠坐在那喝的下去那?是不是。”
“是啊,鬆坡啊,你就聽太子的話吧,你這一走又是二十來天啊,大家都非常想念你啊,而這近來事情越來越多,大家精神緊張的也夠了,正好借著你這次回來,讓大家放鬆放鬆,登基大典的日子馬上就到了,今天之後啊,大家還有的忙那,所以啊,你就不要推脫了,來來,走,你和我同車。”楊度一麵幫腔,一麵拉著我就往他的車上走。
而袁克定卻說:“晳子,還是讓鬆坡與我同乘吧。”而後,也不等楊度在說什麼,袁克定連拉帶拽的算是把我弄上了他的車。酒宴安排在一家裝修豪華的淮揚菜的飯莊子裏,據說這家店的廚子,頭灶二灶都是原來宮裏的禦廚。
我知道,其實此時台上唱戲的老板已經煩的不行了,但是藝人嗎,畏懼我們這群人的身份,即便是再厭惡,也隻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硬著頭皮的算是唱完了全本的紅腫烈馬。本來我想著,是不是聽完了戲我就能回去休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