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雄渾【九】(1 / 3)

雖然每天如此,但是今天你的酒席確實有些不同,因為今日的酒席上,有一個平常不會出現,而且永遠見不到他走進八大胡同這種桃紅柳綠之地的人。

陸軍總長段祺瑞正是我今天的主客,至於其他人,就連袁克定在內,其實都是陪襯罷了。

段總長上次剿匪歸來的時候,內閣將領傾巢而出,去往天津,車,站迎接,但是我卻是實在不巧,得了重病,而且加上咽喉舊疾複發,所以隻好作罷。在家裏休養,段總長非但沒有因此怪罪與我,反而還特意命徐樹錚代表他來看望我。

這是好大的臉麵,好大的“恩賞”,我如何敢不回敬。

說罷,我與他喝了一杯,而後小鳳仙幫我斟滿酒,我又對段祺瑞道:“前夕蔡鍔病重,段總長委徐次長親來探望,蔡鍔深為感慨,著一杯酒,全做答謝,多謝段總長關懷下屬,多謝徐次長屈身蒞臨。”

段祺瑞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徐樹錚也是向我舉杯致敬。

敬過酒後,宴席上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氣氛,大家推杯換盞,而且此時,剛剛一直很少說話的段祺瑞卻突然提起杯子對我道:“鬆坡啊。”

“段總長!”

段祺瑞擺擺手,道:“這是私事,是私事;剛剛不是衣襟敘過公禮了嗎,鬆坡不必如此,叫我一聲芝泉兄也好,要麼直接叫我老段也行啊。”

我忙道:“段總長說笑了,蔡鍔不敢。”

“是。”徐樹錚道:“大總統確實任命蔡將軍暫時代理了一段時間的陸軍總長,隻不過……”說到這,徐樹錚麵色有些尷尬,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段祺瑞確實麵色有些不悅的道:“怎麼?繼續說下去啊。”

徐樹錚歎了口氣,而後看著我苦笑了兩聲,道:“段總長,這些事啊,您還是問蔡將軍自己吧,他在陸軍部一共待了不到十天啊才。”

段祺瑞愣了,而後清了清嗓子,笑著對我問道:“又錚說的這是真的嗎?”我點點頭,沒有解釋。段祺瑞見我如此,卻是有些不悅,臉色冷峻起來,對我責備道:“鬆坡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陸軍部關係到整到民國陸軍的命脈,其中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可能關乎國家安危的問題,你既然受命暫代總長的職位,更應該勵精圖治,怎麼可以連公署都不去那?兵者,國之利器也。大總統既然將如此國器交於你手,可見對你的信任,你卻不該辜負大總統啊。而且鬆坡啊,你要知道陸軍總長代表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那。”

見段祺瑞嚴肅起來,我雖然心中苦惱,而且多有怨氣,可是卻還是清楚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的。

我當時在陸軍部任職的時候,哪裏是我不肯勵精圖治,徐樹錚一個人把持陸軍部一切軍政要務,根本我就看不到任何的檔案文件,而且雖然我名義上是總長,可是卻連其中的普通書記員都不如,還要遭受他段祺瑞一黨的排擠,同時還要盡可能把一切展示在袁世凱安插的眼線之前。

這還不算,就連包括薑桂題、江朝宗在內的,與陸軍部毫不沾邊的人,竟然也都是,左右打探,要得到我在陸軍部內的一些情報。

這樣的局麵,我又怎麼幹的下去,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不打算讓我出現在陸軍部這個地方的局麵,更別提什麼勵精圖治了。連一個人兩個人都調動不了,你怎麼做事那?

我搖了搖頭,然後一臉歉意的對段祺瑞道:“段總長,是蔡鍔是在無力擔當啊。您也說了,兵者,國之利器也,蔡鍔隻能管個幾萬人,這全國幾百萬軍隊,蔡鍔實在是能力有限,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去添亂那,您說是不?再說了,您看。”

說到這,我指著徐樹錚道:“有徐次長在,陸軍部的事務都有他處理,也好過我去搗亂啊。有徐次長在,您還不放心嗎?蔡鍔既然無法擔當大任,又不能推辭,那少添亂我想可能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段祺瑞見我這麼解釋,倒是麵色緩和了,不過一旁的徐樹錚卻忙道:“蔡將軍此言太過,此言太過。樹錚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蔡將軍說的,太過了,太過了。樹錚有自知之明,將軍以後可不要如此啊,您這是要把我逼到地縫裏了呦。”

徐樹錚此言剛罷,便引得在座的眾人一陣大笑,酒宴的氣氛頓時融洽了不少,而就在此時,一直沒有參與到話題中的袁克定,卻是突然開口了。

袁克定身為袁世凱的大公子,他說話自然是有一定的政,治意義,同時也是非常有分量的,果不其然,袁克定才剛一開口,酒宴上頓時便靜了聲音。

“哎哎哎!”袁克定笑過之後,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樹錚,而後似笑非笑的道:“又錚此言差矣。你總是如此自謙的話,那你讓我們這群人可怎麼辦是好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