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點點頭,不過隨即便改了自己的口風,換了一番語氣的對周學熙道:“可是我想問問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現在發生一場全國性的戰爭的話,我國的財政問題上麵,是否能夠承擔以及維持到戰爭的結束那?”
周學熙被袁世凱的話弄得一怔,驚得不清,不過隨即他好像知道了什麼,反而因此鎮定了下來,對袁世凱問道:“那麼請問大總統,假定中的這場戰爭,其間需要直接財政支持的部隊,包不包括各地方軍隊或者說得直接一點,那些地方上的都督、將軍們,動用他們手下兵力的時候,是否需要直接的從我這裏進行財政支持。”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畢竟疆場廝殺時,也用不到他,而起他現在掌握全國的財政大權,對於這樣的人,憐惜自己的生命也是情有可原的。袁世凱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回答他的話說了這樣一句不黑不白的話,道:“沒有年頭的預算,就像你說的,魚死網破時,也就罷兵休戰了。”
“如果您真的是這樣打算的話娿,我可以非常嚴肅的告訴您,全國的財政根本不足以支持半年的軍費消耗,這還是在不需要應對國際態勢,不需要直接關餉地方將領、士兵的情況下!”
“你說什麼!”周學熙的話,簡直就是悍天的驚雷!震驚了袁世凱,同樣的,如果要是有其他人在場的話,相信也足以震驚他們!不足以為此半年的軍費消耗!而且還是在不需要應對國際態勢,不需要關餉地方將軍、隊伍的情況下!
一個四萬萬人,國土麵積幾乎世界第一的泱泱大國,財政維持上,竟然在那樣兩項最消耗的問題上,還不需要進行消耗的前提下,不足以維持半年的消耗!這還是一個國家嗎?這算什麼!
他總是回答袁世凱,且用這樣的一句話搪塞他,說:“我隻是想對得起大總統對我的信任與提拔,雖然我就是您家裏的一個管事兒的,可是有句話說得好,宰相門童七品官啊,更何況我是您大總統的管家那?雖然我沒有一個政、治上的身份而且我也不是內閣的大臣,可是放眼整個北、京,乃至整個全國上下的官員中又有誰敢對我呼來喚去那?這還不都是看在大總統您的麵子上嗎;您給我了信任和榮耀,我能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之外再多盡一些本分,那又怎麼不是應該的那。”
雖然袁世凱知道,這話雖然說得漂亮,可絕對不會是袁乃寬的真正想法,但是他並不在意,因為這裏麵的一句話他說的是對的,那就是他的地位信任以及榮耀,都是自己賦予他的,隻要他明白這個道理,那就足夠了。
而且說起來,其實打洗腳水這件事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既然他要做,那就去做好了,自己又何必攔著那?雖然袁乃寬自己本身就是個奴才,可是奴才下麵不也是還有其他的奴才伺候著麼?其實這一切都是相互的,他這樣對待自己無非也就是想要保住他的位置而已,那麼既然如此為什麼自己不欣然受之那?
袁乃寬其實對於袁世凱還算得上是用心的,無論是他對於袁世凱的習慣還是他個人對於袁世凱身體的擔憂,這都是真實的,要不然的話,他也就不會刻意的去學一些中醫的按摩手法了,每天袁世凱洗完腳之後,他總是要給他按上幾下,幫助他舒筋活血的。
今天,肯定也不會例外,袁世凱半躺在搖椅上,手邊的小幾上放著茶以及一些可口的茶點,而袁乃寬此時則是坐在小板凳上給他按摩著腳上的經絡。袁世凱半眯著眼睛,有一搭無一搭的開口了。
更不會放出他那樣的話來,什麼叫自己找一個應對,難不成要是這件事不能給他一個交代的話,怎麼著,他就要和北、京的警察刀對刀槍對槍的幹一仗?還是他要把滇軍調過來和雷振春的衛戍兵拚一下子?
先不提他蔡鍔的當時是怎麼想的,或者說他是怎麼就說出這樣個一番話,單就問題本身來看,這件事還沒有直接的冒犯到他本人,同樣的說到底那個小鳳仙也沒有怎麼樣,這難不成就值得他蔡鍔如此大發雷霆嗎?
越想越氣,而且越想,袁世凱對蔡鍔的看法就變得越多,終於,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的左手猛地砸在小幾上,發出了極大的聲響不算,而且還將小幾上的茶杯、點心弄得撒了、碎了一地。
袁乃寬沒有什麼表情的收拾起地上的東西,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