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樹錚笑著搖了搖頭,對段祺瑞道:“段總長為國之心,樹錚明白,不過段總長您忘了嗎,樹錚可是可以一心多用的啊,我想,就是我對於陸軍部事務的熟練程度,以及您老的決斷,兩相附和的話,陸軍部這點公務,算不得問題吧?”
“哦?”段祺瑞笑了,道:“樹錚你的意思是……”段祺瑞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另起話峰道:“那可是就要辛苦你了啊。”
徐樹錚也笑了,對段祺瑞道:“總長這是哪裏話。樹錚受段總長大恩,無以得報,如何談得上辛苦不辛苦那?更何況,公正來說,這也是國家大事,為國勞心,本不就該是我輩之人的本分啊。”
聽徐樹錚這麼說,段祺瑞不由得點了點頭,頗為滿意的對他道:“說的不錯。樹錚啊,雖然你我與……可是無論怎麼樣,記住國家為重啊,畢竟,國將不國時,我等也不過就是晚一點死罷了。”
其實說實在的,段祺瑞此人,雖然你與袁世凱在很多政、見上有所不合,而且其中不乏派係爭鬥,但是這些事情都是在正常不過的,畢竟兩者同處高位的情況下,而且資曆、威望也差不多的話,肯定是一個高一個低,自然是多有矛盾了。
但是這說起來,其實也都是內部的爭鬥,自然不可因為內部的爭鬥而影響到了國家,如此一來的話,便是得不償失了。
雖然徐樹錚此人乃是他的心腹,最信任的人,要不然的話,段祺瑞也不可能把那麼多的權力都放心交到他的手裏,可是說實話,即便是如此,段祺瑞對他一點懷疑也沒有,可是他還是對於徐樹錚有所不放心的。
而且這種不放心隻局限於一件事情上,那就是段祺瑞對於他小徐在權力鬥爭上有所擔心,但不是怕他會輸,其實輸贏段祺瑞一點也不在乎,因為無論輸贏與否他的位置是不會動搖的,他所擔心的就是害怕徐樹錚因為這樣的鬥爭而紅了眼,昏了頭。
到最後來一個不管不顧,因此而影響到了國家機製的運轉亦或是出現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失誤的話,那就是他不願見到的了。所以時不常的段祺瑞明示也好,暗示也罷,總是會提醒一下徐樹錚的。
而今天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段祺瑞如何能夠不滿意那?
而此時,雖然段祺瑞非常滿意,真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他想起來了昨晚的一件事,不由得凝起了眉頭,徐樹錚見此,連忙問道:“段總長,您這是怎麼了?是還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嗎?亦或是因害怕這其中所有變故那?”
段祺瑞搖搖頭,對徐樹錚道:“還不是我那個老兄嗎,沒想到他雖然人在南京,隔了這麼老遠啊,對於咱們的事,還是那麼清楚,這不他昨晚發來電報,陰陽古怪的。”說著,段祺瑞從他身前桌子上那一堆文件的最底下抽出看了一份。
遞給徐樹錚,道:“你看,這不,這就是老馮發來的電文,真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看看吧。”
徐樹錚接過電文,打開一看,不由得也是凝起了眉頭,這封電文實在是有些奇怪啊,算上署名的話,也不過才七個字。
“莫須有。馮國璋電。”
不會為了一些東西而徹底的和他,或者說徹底的和北洋政、府翻臉,畢竟,他也知道段祺瑞是一個識大體、懂大勢的人,況且現在的形勢下,如果真的北洋政、府易主的話,恐怕南方方麵也好,亦或是其他列強國家也罷,都不會作壁上觀的。
就是現在相對穩定的情況下,那些惡鬼還在想要時不時的撈一點好處,而且說實話,雖然馮國璋非常認同孫文的理念,但是實際意義上來說,孫文的一些活動,以及做事的方式,他覺得並不可靠。
這不是無的放矢的,畢竟當年孫文提出的“驅逐韃虜,複我中華”的精神,如果站在一個特殊的角度來看,其實這不外乎是一種矛盾。
所以出於公,他必須要保證袁世凱位置的穩定,而且其實他心內最相信的人,還是袁世凱而已。畢竟無論是前朝之時,袁世凱幾乎擔任過所有大清國的權臣之位,而且那些時候,袁世凱在任的見地、功業,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雖然段祺瑞這個人也非常有本事,可是沒辦法,畢竟段祺瑞也是小站時崛起的武夫,縱然雄才大略,而且掌管陸軍部許久,可是搞得清軍隊的問題,不表示就能夠搞得清國家的問題啊。
段祺瑞與袁世凱之間的矛盾,其實在馮國璋看來,那不過就是小站元老內部的問題,甚至都談不上是派係問題,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段祺瑞一下,畢竟北洋之虎的名號,可不是說給別人聽,用來嚇唬人的而已。
不過,就在今晨,一份北、京的來電,讓他一下子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起來,不是他本人的承受能力太差,是在電文中的內容太過觸目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