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和團野外臨時營地,帥帳之中燈火徹夜不熄。
“情況不妙啊!”
譚嗣同臉色黝黑,神情凝重之極,眼中滿是擔憂,鬱悶道:“傷亡太大了,弟兄們快要頂不住了!”
雷虎默然不語,此時他精赤著的上身傷痕處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皮肉翻卷還有絲絲血跡從包裹傷口的棉布之中隱隱滲出。
可不知為何,雷虎給人的感覺非但沒有絲毫氣弱,相反還相當強悍,猶如一頭受傷猛虎,比之平常更加危險凶殘。
他自身的感覺也是如此,體內氣血充盈,除了新近出現的傷口位置通行不暢外,身體其餘部位不僅沒有絲毫異樣,反而前所未有的健康。
不知為何,雷虎對自身的筋骨皮膜以及骨髓的感應加強,甚至能短暫控製氣血中止流動,同時還能集中全身勁道於一點完全爆發。
實力竟是比開戰之初,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反正他現在的境界,已經遠遠超出化勁初期的狀態,至於具體達到了什麼水準,眼下沒心思理會也沒有參考目標,他自己都不清楚。
隻是殺敵效率更高,手段既能霸道凶殘也能隱蔽不露痕跡,同時對危險的感知更加靈敏,一旦被槍口指著立刻便有反應,身體本能做出及時的閃躲,就算躲不過也能瞬間讓過要害。
高強度的戰鬥環境,讓他的實力在短短兩個來月時間內,有了突飛猛進般的進步和提升。
這本是可喜可賀的事情,可是眼下局勢緊張危險,神經高度緊張,幾乎每天都要麵對洋人軍隊的猛烈炮火轟擊,實在沒心思理會自身的實力變化。
沒錯,轉眼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他手下的義和團和董福祥手下的殘兵聯合,沿著鐵路沿線層層狙擊,一麵邊打邊退連續後撤百裏,手下拳民的傷亡實在有些慘重,快要堅持不住了。
一麵依托戰壕抵抗,可麵對列強聯軍的犀利火炮,本就沒經過什麼正規軍事化訓練的義和團拳民,根本就玩不轉所謂的戰壕戰,隻能給列強聯軍的前進製造麻煩,可沒能阻止列強聯軍的進攻腳步。
沒有鐵絲網,沒有縱橫交錯的交通壕,更沒有能夠形成火力網的機槍,就算步槍的數量也是嚴重不足,在這樣的情況下玩戰壕戰,還得時刻麵臨列強聯軍的凶猛炮火侵襲,打到現在義和團拳民沒崩潰已經算是奇跡了。
一個多月大大小小的戰鬥數十場,義和團拳民傷亡超過五千,加上之前在津門攻防戰,以及紫竹林租界攻防戰的損傷,雷虎手下一萬一千義和團拳民,打到現在還剩三千左右人馬。
而且個個疲憊士氣低迷,戰鬥意誌已經衰落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地步。
是撤?還是繼續堅守?
擺在雷虎跟前的,就兩條路可選,京城方麵倒是一再要求他們堅守,雷虎隻當他們在放屁,根本就沒打算理會。
丫的,打了這麼長時間,京城還有直隸官軍沒一個主動支援的,要不是對手是列強聯軍,隻怕雷虎手下的義和團拳民早就炸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