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再次侵襲了京津地。對於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來講,其實早已習以為常。
\t位於燕郊西南五十公裏的一個小村莊裏,一名身著白大褂的郎中,背著醫療箱遊走在各家各戶之間。
\t“齊大嬸,你呼吸道不好出門要戴口罩。這是你這個月的藥……提錢多傷感情啊,下次再醃臘肉的時候,多送幾斤!”
\t“王叔,這潤肺的藥液少喝點,說的是中成藥,洋鬼子不知在裏麵加了什麼。對對,我開的藥苦了點?退伍後你咋變得這麼矯情呢?”
\t挨家挨戶的走,不管需不需要,這名村裏唯一的郎中,總會把每家必備的藥品為其備足。從每戶人家出來的時候,無論是老人還是中年人,大都會詫異的問一句:“澤成啊,這是要出門啊?”
\t郎中的回答總是那般模棱兩可。但出門時,每一戶人家無論年紀大小都會把他送到院門口。哪怕他到了下一家,這些村民仍舊沒有回去的意思。
\t伴隨著郎中的深入,村裏的村民是越聚越多。彼此也都沒有太多的交流,目光大都投向了蹲在村頭的那位老人。
\t忙活了一上午,郎中早已汗流浹背。待到他折回村頭之際,那位一直蹲在村頭的老人,把手中的旱煙倒著‘磕’了兩下。煙嘴裏的煙絲紛紛隨風飄散在地上。
\t“爹,村裏我都安頓好嘞。如果我回得來,那就繼續當這個郎中。要是回不來,大病讓他們去京都,小病姍姍就能治了。”
\t郎中蹲在老人麵前,‘一老一少’目光同時落在村口的那個石碑上。上麵的漆色早已褪化,但依稀能從刻痕中分辨出那三個字——臥馬崗。
\t華夏隻有一個臥馬崗,京津地的臥馬崗。
\t“你家婆娘,真同意你出村?”老人很是詫異的反問道。
\t“你這叫什麼話?怎麼說我也是家裏的‘頂梁柱’,當家人!平常是讓著她,在鍾家小事她做主,大事我做主。”
\t聽到自家兒子這句話,老人哈哈大笑的捋著自己的山羊胡,不禁反問道:“老鍾家有大事?”
\t被自家父親這般質問,顯得很是沒底氣的中年人,笑容略顯苦澀。‘嘿嘿’一笑的搖了搖頭。兩人再次沉默不語,直至晌午霧霾逐漸散去,中年男子才嘀咕道:“鍾家的事都是小事,華夏的事都是大事。這次我做主!”
\t微微點頭的老人,又往煙鬥裏塞了些煙絲。趕緊撿起地上火柴的中年男子為自家父親點著。
\t猛抽一口香煙的老人,多愁善感道:“南鄔北馬,宰相落轎,將軍下馬!可現如今的鄔子鎮卻是‘烏煙瘴氣’啊。鄔八兩還活著那些鼠輩們,也不敢過於造次。可他現在‘生不如死’,自然有人‘趁虛作亂’。”
\t聽到這話的中年男子泯然一笑,似自言自語,又似對老人嘀咕道:“金蠶蠱。蠱毒裏麵最為陰辣的蠱毒了。母體子體隻為自己增加‘肥料’和‘營養’。本身所蘊含的蠱毒,也就疊而附加。從蠶蠱養成金蠶蠱,最少要三年。尋常的魁師沒這個本事,包括大巫也沒幾個有這個念力。爹,你說親自給鄔老爺子下蠱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t“不知道。知道的話就用不到你出村了。”
\t聽到這話的中年男子咧嘴一笑。輕聲回答道:“救人是次要的,能見虎子一麵才是主要的。都凝氣境了,我這個當爹的都沒幫過他一步。”
\t“你就是個郎中,哦對了,還是個教書匠。能教他啥?哦對了,林山送過來一個‘標本’,三等隱忍!還是你兒子親自打殘的。讓你搗鼓搗鼓。”老人扭頭望向身邊的中年男子。
\t後者微微一笑的回答道:“走之前研究研究。具體的還得二哥去弄!不過,應該有啟發。”
\t“你媳婦過來了。”老人突然的開口,使得這名中年男子嚇得是‘屁滾尿流’。原本毫無形象的蹲在老槐樹下,現在趕緊站起身扭過頭去。當他看到那道倩影,穿過霧霾‘雄赳赳氣昂昂’朝他走來時,一臉‘諂媚’的趕緊迎上去。
\t“哎呦,姍姍呐。你咋出來了呢?外麵空氣不好。在家無聊了?還是看中哪件衣服了?買……”
\t望著自家兒子那卑躬屈膝的姿態,聽著他這沒骨氣的言語。撇了撇嘴的老人,嘴裏嘀咕道:“出息。”說完拍拍屁股,邁著八字步從村口的另一條路往裏走去。
\t“莫道書生無膽氣,敢叫天地沉入海!我兒子——鍾澤成。”嘴裏嘀咕完這句話的老人,豪邁的‘哈哈’大笑起來。
\t然而老人的笑聲,很快便被中年書生的慘叫聲所淹沒。隻見那位麵相雍容的女人,拎著他的耳朵。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鍾澤成,長出息了?還準備背著我出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