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點的張家港火車站,因為一列由北向南的火車停靠,而變得熙熙攘攘起來。無論是黑車司機,還是小旅館老板,一擁而上的擠在了出站口。
\t伴隨著拉著行李箱的旅客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這份‘熙攘’顯得愈發濃烈!
\t擁擠的出站口處,一名身著後現代中山裝的男子,被湊上來的大媽拉住了胳膊。很是神秘的對男子說道:“住店不?什麼服務都有!”
\t隻提著一個單包的男子,很有禮節的擺了擺手。用張家港當地語言對其說道:“我就是本地人!”
\t“本地人也沒關係啊!休息休息,放鬆放鬆。”顯然不願放棄這個客戶的大媽,笑得那是個‘妖媚’。
\t表情頗為尷尬的男子,在看到不遠處那名身著長袍的男人後,突然笑著說道:“我喜歡男的。”
\t“嗯?男的?我給你找男技師啊?”
\t敗退的中山裝男子,慌張的湊到了那名長袍男旁。彼此之間,沒有過多的寒暄,剛出站的男子輕聲對接他的長袍男說道:“你這一身裝束,在現在這個社會算是‘鶴立雞群’啊。真不怕被人察覺到你來鄔子鎮了?”
\t“我就是一個小郎中、教書匠,知道又怎樣?”長袍男微笑的回答道。
\t“還是這般矯情!鍾澤成,別人不了解你這個被冠以‘書聖’的偽君子,我是最清楚的!在你儒雅的姿態背後,則有一顆‘悶騷’的心。典型的小人,被冠以‘聖人’之名的真小人。”
\t長袍男正是來鄔子鎮有幾天的鍾澤成。待到他聽到男子的這番話,不但沒有動怒,反而笑的很燦爛。
\t“是君子是小人,這得看對誰了。跟你鄔朝夕做了近三十年的情敵,不小人哪來的媳婦?”
\t鄔朝夕,鄔啟賢的第三子。也是鄔家他們這一代中,唯一沒有按照族譜‘譚’字輩起名的存在。關於他的信息,哪怕是古武界都知道的少之又少。然而誰又能想到,他才是鄔家真正的‘頂梁柱’。
\t聽到‘摯友’又在揭自己的老疤,唏噓一番的鄔朝夕,笑得很勉強。當年也算是‘青年俊才’的鄔朝夕,與鍾澤成一起喜歡上一名叫‘肖珊’的女人。結果,生性更為風流倜儻的鄔朝夕,完敗於老實巴交的鍾澤成。至於原因,到現在鄔朝夕都難以琢磨。
\t“自十七歲出鎮,這半輩子我隻敗了兩場,一場是在你手裏,而另一場……”
\t不等鄔朝夕把話說完,原本正在邁步的鍾澤成突然停下了腳步,表情誇張的反問道:“你真去找葉非凡那老東西比劃了?”
\t“比了,我就是想知道大宗師和超凡大師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t“然後呢?”
\t“他祭了五劍,我主動認輸!”
\t望著鄔朝夕那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的鍾澤成,輕聲嘀咕了一句:“你都能接他五劍,那我豈不是能讓他使出‘九九歸一’?”
\t“放屁,一個破書生,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t脾氣頗好的鍾澤成,無奈的回答道:“兄弟,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兄長,好歹給我留點麵子。對了,我聽說你不是四天前就從戈壁灘離開了嗎?怎麼到今才回來。”
\t“去了趟香港!”
\t聽到這個地名的鍾澤成,再一次停下了腳步,扭頭瞪向身邊這位。而後者,毫不掩藏的回答道:“我就是去找姍姍了。她還盛情款待了我!鍾澤成,我說過你的牆角,我這輩子挖定了。要不是當年,你使用卑鄙手段把姍姍灌醉,她能……”
\t“拜托,她兩斤的酒量,我沾酒就醉!”
\t“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先小人在前!”
\t“我真沒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記住她是你嫂子!”
\t“習慣就好了!好吃不過餃子、好看不如嫂子。你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對姍姍沒自信?她一身的才華,隻因你的使命而被桎梏。在這一點上,鍾澤成你不感到自愧嗎?”
\t麵對鄔朝夕‘義正言辭’的質問,突然笑出聲的鍾澤成,輕聲回答道:“都是我的鍋?差點我就信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是真的不了解姍姍想要的是什麼。鄔朝夕,你能給她的,她自己都能做到。而我能給她的,是她曾經渴望的。別跟我說什麼‘一片真心’,一個癡迷於武道淩駕於自身的男人,真的不值得托付終身。”
\t“那是我的信仰!”
\t“天下無敵了又如何?你能證明什麼?鄔子鎮被折騰成這番田地,鄔朝夕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老爺子把象征責任和義務的鑰匙、名冊都交給了你,而你呢?一個不知道什麼叫義務和責任的男人,值得女去留戀?當然了,當年姍姍之所以選擇我,主要還是因為我帥,這是氣質問題。你這個莽夫不懂!”
\t朝著鍾澤成豎起中指的鄔朝夕,沒有就此問題再深討下去。洗盡了人家鉛華,其實現在的鄔朝夕,比誰都明白他自己哪一點不如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