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步行街不似晌午過後那般擁堵。沿街的商鋪,大多都才剛剛開門。因為從這條街能直接穿到重點小學的緣故,不少家長騎著電瓶車、自行車載著一臉麻木的學生,從步行街內穿過。
\t一箱子的啤酒,無論是對於紅隼,還是關怡雲來講都不算什麼事。不過,臉色越發蒼白的關怡雲,還是引起了紅隼的注意。
\t“不舒服?還是……”
\t扭過頭的程頤丙,拉著關怡雲輕聲詢問道。
\t“沒事,幾夜都沒怎麼睡好。今天又熬了一夜。”
\t待到關怡雲說完這話後,紅隼指向前麵道:“我記得前麵有家賓館,物美價廉而且……”
\t“什麼叫做有耐心的‘單身狗’?伺機而動,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露出了蒼白笑容的關怡雲俏皮的回答著。
\t雙手摟著紅隼的胳膊,側臉貼在了他的肩膀上道:“阿丙,你還敢帶我去看電影嗎?”
\t“隻要你喜歡……”
\t徒步至步行街的盡頭,雙腿像是灌鉛了的關怡雲,已經感覺到了生命在疾速的流逝。此時的她,別說走一步又多麼的劇痛,就是站在那裏都搖搖欲墜。所以她一直半攙在紅隼身上。
\t“阿丙,我想讓你背我過這個斑馬線。”
\t指著這條他們曾經許下諾言的斑馬線,故作撒嬌的關怡雲,嬌嚀的對紅隼說道。
\t後者先是一愣,隨後半蹲下了身子。而站在其身後的關怡雲,表情痛楚的挪動著腳步。在整個身子趴在他脊背上時,徹底了沒了力氣。
\t正值上班、上學的高峰期,斑馬線在綠燈亮起後,變得擁擠起來。背著關怡雲穿插在人群之中的紅隼,絲毫不在意旁人那‘複雜’的目光。
\t意識逐漸變得模糊的關怡雲,努力的睜開雙眼。探著身子,用盡全身力氣的親吻著紅隼脖頸。
\t“阿雲,你想看什麼電影?”
\t隻有眼淚順著關怡雲那禁閉的眼角處流淌出來,蠕動的唇角想要努力發聲,卻在這個時候再有聲響。
\t原本扣在紅隼脖頸處的雙手,突然散開,就搭在了紅隼的肩膀處。再也撐不起來的頭顱,靠著她最後親吻的脖頸處。
\t“阿雲,阿雲,你怎麼了。”
\t瞪大雙眼的程頤丙,側過頭去呼喊著關怡雲。這一幕驚嚇住了旁人往來的行人!直至這個時候,紅隼才發現她那已經犯紫的右手。
\t而兩人所處的位置,赫然是當初許下諾言的那裏。
\t“阿丙,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迷路了、迷失在了十字路口,你會回來找我嗎?”
\t“會,你就站在原地等我。”
\t緣起的起點,緣終的結點……
\t這條人來人往的斑馬線裏,這對每天都不停作業的紅綠燈前……
\t一個年近三旬的男子,哭的像個孩子似得緊摟著一名‘病危’的女子。
\t刺耳的救護車聲,在眾人圍觀的時候由遠至近的響起。橫抱著懷中的關怡雲,大跨步登上救護車的紅隼,右手顫抖的掏出了電話。一連撥打了多個號碼,並一再催促著司機朝著軍區醫院趕去。
\t微弱的生命體征,隻能說明關怡雲還有‘生命跡象’。但客觀的來講,她已經處於‘假死’狀態。
\t親手把關怡雲送進了急診室,但被排擠在外的紅隼。像個迷失在十字路口的孩子般,顯得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