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水嚴重。
不光是水分,還有維持身體能量的鹽分,兩包食鹽無論兩人怎麼節約,為維持身體必要的鹽分需要,也在一前吃光了。
莫貓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有融化的雪水,更多的是汗水。
但隻有莫貓知道,身體外麵是潮濕的,卻並不代表你的身體裏麵也是潮濕的。體內各個內髒就像是有把火在燃燒,炙熱的火焰燒的讓人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已經半熟了,如果可以,莫貓寧願將身體剖開,讓紛紛灑落的雪花掉在上麵,就算是死,也能讓五髒六腑感覺一絲久違的冰涼。
不把自己累至絕境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到這種感覺,雖然你的身上在流汗,但是你都不知道這個汗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你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麵的水分在一點一點流失,好像生命在一點一點地離開你一樣。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恐懼。
即將麵對死亡的恐懼。
莫貓知道,如果不再大量的補充水分,他就會活活累死在山野中,無人照料的大個子也會被凍死,然後被雪後出來覓食的野獸吃掉。
做為曾經的獵人,莫貓在山裏找水的方式很多,樹葉上的露珠,溶洞裏滴落的泉水,甚至包括他腳下的雪地,但這都不能滿足他希望大口大口喝水的需要,現在已經不怕什麼拉肚子不拉肚子,隻要能大量飲水,他就能滿足身體對水分的巨大需要,就能欺騙已經餓得抽痛的胃,再堅持走半個時辰,救兩人命的同時也能完成考核。
就在這時,莫貓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嘩啦啦清澈無比的聲音。
嘩啦啦生命流動的聲音。
山裏的溪流竟然還未完全凍結,莫貓充滿了濃濃的幸福感,已經損耗殆盡的體力好像也恢複了一些,循著水流的聲音,莫貓拖著沉重的雪橇喘著粗氣,就像一頭瀕將死去的老牛,向最後一隴田頭奔去。
?這個時候色已經將近黃昏,也不知道奔走了多久,反正莫貓現在已經基本就靠著對生命維係的本能,固執的朝能補充生命的方向前進。
撥開眼前的枝蔓,莫貓看見了一條山溪。
?很的山溪,如果不是因為有個的落差,靜靜流動的溪水是不會有任何聲音的。丟開肩膀上已經快要磨斷的青藤,莫貓跨前一步一下子跪了下來,把自己的整張臉埋進了冰涼刺骨的溪水裏。
意外的,溪水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寒冷,竟然仿佛有一絲溫暖,但莫貓沒時間去思考在夏都涼氣襲人的山泉水為何竟然讓凍僵的臉感覺溫暖,他此刻隻想大口大口的吞咽,一直到他必須呼吸,沒有氧氣並不比沒有水分的感覺要好上多少。
水能澆滅火焰,無論火焰是在那裏,被火炙烤著的內髒終於舒服點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能繼續堅持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依舊有團火還在心中燃燒,一向有些文靜性格並不張揚的莫貓突然仰長號:“啊~~~”
眼角帶著些許濕氣,也許是臉上還未甩幹淨的水花。